淡陌烟华
淡陌烟华,流年老 作者：路西法侍卫长
淡陌的简介
莫应天,从初中就发现自己性向的孩子.他自卑,胆小,毫无勇气.他造就了苏永骐,保存了卓文彦.但是,深深的伤害了他自己.
阻挡了天天追寻幸福的,是他的胆小.他并不伟大.但他天生的善良和后天的自卑,却让他伟大到伪善,让人咬牙切齿的地步.
然而,苏永骐和卓文彦偏爱他的自卑可爱.这不是很讽刺吗.
青春年华,似水流年.终还是会逝去,会老的.错过了,追不回.在现实中,不是两情相悦就足够.
失去后才发现的爱顾然是值得珍惜.但那份才发现的爱,又岂非是痛苦得让人难以忍受?最悲哀的,不是两个人无法在一起,而是经历了那么多分分合合,天天才发现,他居然是爱永骐的.
既然追不回的,就随他去吧.又,何必明白,何必执着.
真相,谁看得见.只余下淡陌烟华,似水流年.随着年月,逐渐老去.
淡陌烟华,流年老.
我,莫应天,在上大学的第二个月里,再一次恋爱了.更正确的说法是,我再再一次暗恋上了一个人--高我一届,音乐系的学长,南箐竺.他不算太英俊,也并不特别优秀.但,我该死的沉溺在他的笑容里,不可自拔.??
温和的笑容,带着丝丝无奈的宠溺.对象当然不是我.却还是,那么的吸引住了我.??
没错.或许,是因为我一直以来,都深深的渴望有人能对我那样包容的笑.??
我从初中开始,就隐隐约约的知道了.我注意的,从来都不是女生那娇美的脸和曲线玲珑的身体.吸引住我目光的,是同性那健壮的身躯.对此,我没有多少挣扎便接受了这个事实.??
而知道这件事的,至今也只有我最好的朋友苏永骐.??
高二的时候,我的一个暗恋对象找到了女朋友.那时候,我太年轻,还会为那种事伤心.依稀记得,我喝了不少酒,哭得一塌胡涂.??
那时候,是永骐什么都没问,默默的陪着我.??
我实在是受不了,受不了那种不见天日的感觉.于是,我借着酒意,把一切都告诉了永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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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别开了头,不敢看他.甚至,我已经做好了被他揍,和他绝交的准备.可是,永骐只是眯了眯眼,什么都没说,就坦然接受了.??
"永骐,我又找到喜欢的人了."我一边吃饭,一边告诉永骐:"音乐系的学长,南箐竺."??
永骐夹菜的动作顿了顿,随意的点了点头,就继续吃他的饭,让人完全猜不透他的态度.看着他这样子的反应,我不由得笑了.??
永骐这个人啊,和我完全不一样.人长得帅不说,出身背景也好,整一个大少爷.以至于我无数次问自己,既然身边有这么好的男人在,我却完全没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当然,如果永骐知道了我的这种想法,肯定会赏我一个白眼.??
不过,永骐是个少爷,脾气习惯,便也就十足一个少爷样.一个字,酷.??
酷,酷得一副傲慢不理人的样子.可是,其实,永骐是个很可爱的人.特别,是在生活上.??
"为什么,学不乖."隔了半晌,永骐才开了口.他直直的看着我,一脸的认真.认真得,让我心跳加速.??
"我就是喜欢上了啊,有什么办法."我心虚的低下头扒饭.每天对着这么帅的脸,还真是辛苦.如果让永骐知道我脸红了,一定会不高兴的:"而且这次,我很清楚学长有女朋友.所以,我不会惘想不会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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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起头,却发现永骐皱着眉看着我.不由觉得奇怪:"怎么了?"??
永骐没说话,摇摇头,便又低下去吃他的饭.我也不好深究.??
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大事.于是,我也继续吃饭.??
一边吃,一边说些关于南箐竺学长的事情.特别是,他那让我沉醉的笑容.??
一顿饭吃下来,我也发完了一次花痴.永骐只是一直安静的听着,没说一个字.??
直到我收拾好我们两个人的餐具--想也知道,苏永骐这种大少爷,做不来如此"细腻"的工作--和永骐一起离开饭堂的时候,他才再次开口.??
"天天,今天下午四点,我有一场蓝球赛."永骐看着前方,淡淡的说道.我偏头看着他的侧脸,不解.蓝球比赛,我不感兴趣啊.??
这时,永骐补充到:"和音乐系的人."??
我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音乐系…南学长是音乐系的蓝球队队长.他没可能不出现的.??
想到能看到南学长,说不定还能看到南学长打蓝球的英姿,我兴奋得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可是,如果就那样跑去看的话,只能在高出场地三四米的观众席处观看比赛,根本无法接近比赛场地.??
想到这里,我回过头,希翼的看着身旁的蓝球队成员.??
永骐,拜托,带我去场边啊…??
也许是我的眼神太过露骨.永骐瞪了我一眼,一脸受不了的说:"知道了,带你去."????
???
???
"哇,永骐最好了!"开心过头的扑到永骐身上.结果,自然是惹来了四周不少惊讶艳羡的目光.??
"你啊…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说我好."永骐说着,带着宠溺的揉了揉我的发.??
我在永骐的手下傻笑.??
没错,永骐最好了.他是我的朋友,唯一完全理解我的人.??
只有在他面前,我才能毫无顾忌的拜托,说出心底的一切.得到永骐的这个朋友,是上天给我的,最好的礼物.??
反正我下午也没有课,干脆早早跟着永骐跑到球场去.说是早早,其实业差不多近三点了.??
"永骐,这边!"远远的一个人向着永骐挥手.及看到我时,微微一愣:"这是?"??
"啊,恩,我,我叫莫应天,是永骐的朋友,想过来看比赛.学长好."??
我赶紧低头打招呼.可是,喜欢看帅哥的天性还是让我忍不住偷偷的打量他.??
眼前的这个人,长得虽没有永骐高,身型却比永骐要瘦一点.远远看去,他和永骐应该差不多.明亮的眸,带笑的唇.这个人的感觉,更像南学长一点.??
"你就是天天啊.我是中文系蓝球队队长孟魂.欢迎你来玩啊."??
天晓得我对帅哥的笑容最没辄了.看到一个大帅哥对我笑,脑袋当场当机.??
老实说,我没有对永骐动心,也是很正常的.因为,永骐根本不怎么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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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呆呆的站着,有没有流口水就不知道了.不过,应该没有吧.直到永骐脸色不善的把我拉回他身边的时候,孟魂还是笑得一脸灿烂.?
即使被永骐瞪了一下,孟魂依旧是笑容不改:"永骐,你先进去换衣服.我们要开始练习了."?
"恩."永骐随口应了声,便拉着我往更衣室走去.?
看起来,有点生气的样子.他一定是觉得我给他丢脸了吧.可是,这不能怪我吧.我这个人,本来,本来,就是会发花痴的啊.他又不是不知道.?
"天天."整个更衣室里只有我们两个.他突然开口叫我,把握吓了一跳.?
"什,什么…呃…"那个,我想,我瞪着永骐发呆的样子,一定很蠢.可是,不过,然而,那个,永骐的身材,实,实在是很好.虽然在宿舍里,也不是没见过同性的裸体.但这年头,像永骐身材这么好的人,已经很真稀了.?
唔,永骐果,果然很帅啊…?
在我死盯着永骐裸露的上半身流口水的时候,他却突然把身子整个伏了下来.微长的发丝扫过我的脸,害我紧张得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完全不敢动.?
而永骐,只是想拿衣服.他的球衣,很不巧在我身后,而已.?
看到永骐套上球衣,我才终于回过神来:"唔恩,永骐,你的身材,好好啊.我都看呆了."?
"我有在练."永骐扫了我一眼,仿佛我问了什么很笨的问题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刚才的模样实在太过饥渴.永骐挑了挑眉,问出了一个让我很想死的问题:"要摸?"?
"不不不不,不用了."我的脸一定是烧起来了,慌慌张张的摇头甩手.?
永骐,我知道我流着口水盯着你看很不礼貌.可是,带我进来的人是你耶.你怎么也有一点责任吧.?
"永骐,你别整我啦."?
永骐看了我一会儿,才点了点头,继续换裤子.这次,我学乖了,一直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再怎么说,我也是不可能对永骐出手的啦.开玩笑,我可是很珍惜他这个朋友的呢,才不想失去他.?
我知道,永骐对恋爱联一点兴趣都没有.这么多年来,也没见他交过一个女朋友.对他出手?我又不是活腻了.如果,我真对永骐做出什么事情来,别说他的亲卫队了,永骐首先就会砍了我.看他对那些向他表白的女生的态度就知道了.?
"天天,走了."永骐的声音刚传来,我已经被他拉了起来.我跟在他身后,只好无奈的在心下暗叹一句,暴君.?
走出了更衣室,就能看见比赛场地了.因为离正式开始比赛还有半小时,场上和观众席上都还没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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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远远的就看到了南学长的身影.我赶紧想甩开永骐的手.可是,永骐却紧紧的捉住我的手腕,一直把我拖到了南学长的面前,淡淡的开口:"南学长,我是文学系大一的苏永骐.这次球赛,多多指教."?
"噢,你就是苏永骐?我听很多人提过你.我叫南箐竺,你也知道了吧.这次比赛,我可是很期待呢."南学长说着,歪了歪头,微微笑了.?
看到南学长的笑容,我不由得胸口一阵发热.果然,还是南学长的笑容最能挑拨我的心啊.温文的笑容,实在是有迷惑众生的天赋.至少,我完全没办法抵抗.?
"恩,苏永骐,他是你的朋友?还是,你们的后补队员?"?
我一愣,才发现南学长在看着我微笑.?
"啊,学长好.我是中文系大一的莫应天,是苏永骐的朋友.我很喜欢蓝球,可是身高不够.所以,只好让永骐带我来看比赛."?
呜,永骐,别瞪我啊,我也不想说谎的.?
"苏永骐的朋友,我们当然欢迎.你不用那么紧张,我也偷偷带了女朋友进来呢."?
听着南学长这么说,我不由得有些尴尬.一来,是听到学长带了女朋友.二来,是因为学长把我类比成他的女朋友.那我岂不成了永骐的…那个?冷汗.不行,我不能让学长留下那样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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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比得上学长的女朋友啊.让她听到了,不掐我才怪."我吐着舌头笑.?
"我才没有那么小气呢,小鬼."身后传来了一把爽朗的女声.我还没明白过来,下一瞬间,背上就多了一具温热柔软的躯体.我顿时不知所措了起来.?
"哎,这就脸红了,真可爱啊."?
"静."南学长无奈的发话同时,永骐也终于好心的帮我剥下了背上的女生.?
"静,你怎么还是这么顽皮.你看你,吓着学弟了."南学长接住那个女生,口里虽然这么说着,眼神笑容却温柔宠溺.那个女生自然的环住南学长的脖子,调皮的笑.?
那种情景,刺痛了我的眼,也刺痛了我的心.南学长再温柔,那份宽容溺爱,也并不是对我.心痛的感觉迟来的荡漾开去,我却连走开都做不到.?
我突然怀疑,自己真的可以像说的那样,光看着就满足了么.说的是很漂亮.但,若真正面对…?
"啊,这位是苏永骐,这位是莫应天.这位是我的女朋友,潘静."我点头.那女生,我其实见过,就在南学长的身边.?
永骐只是随便点了一下头,还是一副酷样.我只得勉强开口:"学姐好,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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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静一脸感兴趣的打量永骐和我.我不由得觉得有点尴尬.幸而,这时孟魂在场上大声的招呼永骐和南学长上场训练.两人离开了,我才松了一口气.至少,不用看着学长那么温柔的看着别人.?
"那个…学姐,我也回去文学系那边,不打扰学姐了."我不想呆在这个女人身边.她是我的情敌啊.?
"哎,别走那么快嘛.这边看得更清楚呢.你留在这里陪陪我啊."想不到,潘静居然拉住了我的手,还抱在胸前.?
我的脸色,一定已经开始发白了吧.无奈,我只能留了下来.有点,不太甘心呢.?
"学,学姐,我留下就是了,你别这样,请你放手…"呜,别用你的胸部顶住我啊,我会觉得恶心的.?
"有什么关系嘛.你和苏永骐是朋友啊?给人的感觉差的还真多.我经常听人提起他呢,真的好帅啊.也和传闻里的一样,那么酷.不知道他家里有没有钱.下天你和永骐是很要好的朋友吗,有多好啊…"?
一连串问题下来,我基本上已经昏了.只能苦着脸,有问必答.?
"小天小天,你和永骐什么时候,在哪里认识的?"学姐一脸的兴奋.?
"呃,三年级的时候.永骐的鞋带松了,可是,他不懂怎么绑回去,一个课间被绊倒了三次.后来,我帮他绑好鞋带,就认识了."?
永骐那家伙,十足生活白痴.?
"噢…那,小天,永骐他有没有什么男女朋友啊什么的?"学姐显得更加的兴奋.八成是没见过大少爷.如果学姐喜欢上永骐的话…不,不行!我怎么能这么想.学长他,会难过的.所以,好矛盾啊.?
"永骐从小到大没谈过女朋友.男朋友…呃,男性朋友他还是有一些的啦."所以说,你就死心吧.?
可是,听了我的回答,学姐却一脸更加兴奋的表情,还想再问下去.我不由得有点发愣了.学借她,好可怕.?
"学,学姐,比赛要开始了."?
像是要证明我的话一样,场上响起了一声尖锐的哨音.?
比赛终于开始了.而潘静学姐,也终于舍得放开我的手,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球场上.我努力忽略掉观众席上女生们的尖叫,也跟着看起了比赛来.?
刚开始,我只看得见场上的人影而已.但很快的,我便认出了各个人的所在.同时,我也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女生们都那么喜欢去看篮球比赛了.因为,场上那些人的眼神动作,实在是帅呆了!?
原本不怎么出众的南学长往塞场上一站,居然,就是不输永骐的帅!奔跑,抢球,射球,上篮…每当他进攻成功,就会想我这个方向挥手微笑.虽然知道那不是对我,却还是禁不住沉迷.?
在你身后,追逐你的身影.只有这样子,就够了.应该说,一直以来,我都是这么过来的.?
我不会打扰你,让我一个人心痛就足够了.禁忌的感情,说不出口的悲哀.看着你的身影,在得到方向的同时,却也失去了追逐的勇气.因你眼里的人,不是我…?
"啊!永骐!"身旁的学姐和观众席上的女生突然一起尖叫了出来,把我吓了一跳.?
永骐?永骐怎么了?我茫然的转头寻找着他的身影.在看到的瞬间,我不由得心脏一顿.永骐不但被人撞倒在地,右手还被划开了一道口子,血流了一地.?
怎么这么不小心!该死!我本能得捉起身旁的急救箱就冲了过去.推开围在永骐四周的人,拿出干净的纱布压在那个伤口上.?
"苏永骐!你怎么搞的啊你,打场篮球都能见血?!你,你怎么就那么白痴啊!"?
看着渐渐被染成血色的纱布,我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不会照顾自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搞得自己满身狼狈.明明知道我最看不得别人受伤啊,偏要惹我伤心.?
"天天,对不起,是我分神了."永骐的道歉,却只能令我更加的伤心和生气.?
"少来!不管你怎么道歉都没用!我都把你照顾得那么好了,你还受伤那我算什么!"
"对不起,天天,对不起."永骐低声说着,一副头昏的样子,把头靠到了我的肩上.?
幸好永骐手上的伤并不是很深.按了一会儿以后,血渐渐的止住了.我赶紧帮永骐包扎好伤口.可是,永骐无论如何都不肯下场休息.我拿他没办法,只好求助的看着孟魂和南学长.?
"算了,如果永骐说没事,那应该真的没什么.永骐他不会逞强的."孟魂最后这么说.?
"是啊.其实,也不完全是永骐的错.我们这边地人戴着戒指上场比赛也不对.待会小心一点就是了."南学长这么说的时候,还瞪了一眼刚才撞倒永骐的人.我只好点点头,跑回场边去.?
剩下的时间里,我的目光在追逐着南学长身影的同时,又要担心的寻找永骐的身影.这么一来,看比赛倒成了一件辛苦的事情.?
而且,南学长会向这边招手就算了,永骐有时候进攻成功,回头碰上我的目光,也会微微的挑一挑眉,向着我点点头,一副"你放心"的样子.连孟魂和刚才那个撞了永骐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也老是往这边瞟.旁边的学姐还能毫不在乎的尖叫,我却渐渐的看不下去了.?
天哪,场上最引人注意的四个人都往这个方向看,连带全场女生都猜忌的看向这边,让我的精神绷得死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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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情况下,南学长那温柔却不是对我的的目光,就显得格外的让我不能忍受.?
现在的情形,让我份外的苦闷和难堪.?
最后贪恋的看了两眼南学长矫健的身影,趁着没有人注意,我离开了体育馆.?
果然,还是不该表现出来.就算别人不怀疑,只是毫无心机的一句话一个眼神,都会把我吓得缩在自己的壳里,不敢面对四周人们的目光.?
已经,够了.虽然说只要看着就好,虽然是那么告诉自己.但一直看着他对别人微笑的话,心下,好苦.他每笑一下,就像是在我的心上割下一刀,好痛,好痛…?
很恨自己,完全没有坚持.每次,看见自己喜欢的人对别人笑,对别人好,便默默的退出.?
反正四周是没有人的密林,我干脆蹲下,伤心的哭了起来.到最后,噢已经搞不清我是受不了别人的目光,还是受不了南学长对别人的温柔.或许,是两者都有吧.?
突然觉得自己好悲惨.为什么要喜欢,为什么要爱呢.注定了得不到的爱情,暗恋,除了伤心得不到结果.最后,只有心痛.还是,不要再动心了.?
"天天!天天!"听到永骐熟悉的呼唤,我毫不犹豫的冲过去,扑到他的怀里大哭.?
"苏永骐,你是故意的吧!故意带我来,让我看到南学长和学姐…你为什么要欺负我!混蛋!苏永骐大混蛋!"?
"是,我是故意的,我混蛋."?
没想到,永骐点了点头,居然这么回答.我一愕,抬起头看他.永骐拿起衣服下摆,为我擦泪.?
"天天,别哭了.我只是想你知道,早些放弃.越久越痛."?
"我知道,我一直知道啊!可是,永骐,你怎么就这么残忍.明知道我的感到连说出口都不可以,明知道我只能在旁边看而已.为什么连那种机会都不给我!苏永骐,我恨你!"?
我看着永骐,期望他给我一个解释.可是,直到最后,他都只是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口,什么都没有说.?
我是真的生气了.凭什么,苏永骐凭什么左右我的感情!我拨开他的手,狠狠的瞪了错愕的他一眼,转身跑开.?
"天天,天天!等等,等一下,天天!"?
不管,不管了!你这种人,摔死算了!?
我一路跑离了密林.没有看路的结果,是一步小心,狠撞到了别人的身上.我一愣,赶紧道歉.该死,蠢毙了.都是苏永骐害的!?
"同学,天天,你没事吧?"?
我想再跑开的时候,却被人一把拉住了手臂.我很奇怪,除了苏永骐,还是谁会叫我天天??
我惊讶的抬头,看到了拉住我的人.有些面熟.依稀记得,这是刚才在比赛的时候,撞了永骐的那个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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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彦,怎么…啊,应天,怎么了,你怎么哭了?"男生身后传来了一阵熟悉的,让我心动的声音.?
是南学长!南学长他现在,居然一脸担心的看着我.光是这样,就足以让我高兴得心跳加速了.我果然,还是很喜欢学长啊.即使知道学长喜欢的人是潘学姐,我的心情,还是没有变.?
"我没事.对了,学长,球赛的结果怎么样了?"我赶紧擦干泪,不想在学长面前丢脸.?
"因为苏永骐比赛到后来突然跑了出去.所以,我们赢了."南学长耸了耸肩,一脸的笑意.而且,他也很体贴的没有追问我哭的原因.这多少让我安心一点.?
"哎,天天,这样吧.你和我们一起去庆祝,怎么样?啊,我叫卓文彦,是你的学长."一直捉着我手臂的男生突然插嘴:"反正,就当作是吃晚饭吧."?
"这…不太好吧.毕竟,我是中文系的."我心虚的说着.其实,我自己心底很清楚,我介意的,并不是那种小事.我只是,单纯的不想看到南学长和潘学姐亲热的画面而已.?
"对啊,应天,你也一起来啊.我已经被静抛弃了,别连你都拒绝我."南学长开玩笑的说道,完全不知道在一旁听着的我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南学长,潘学姐没有和你们一起去庆祝么?"我小心的,装作不经意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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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她啊,听说什么书限量发售,就丢下我跑掉了.哎,女人哪."南学长半真半假的抱怨了起来.?
听到南学长的"抱怨",我不由得笑了出来,胸口涌起了一阵暖意.至少,我还可以像这样,呆在南学长的身边,一点一点的接近他.何况,卓文彦一直拉着我的手不放.于是,我很干脆的点了点头.?
去庆祝的人,加上我,一共有十四个.八名蓝球队的队员,五位女生.除了潘学姐没有来,就只有卓文彦和一个叫阿邦的新生没有女朋友.也不知道是蓝球队特别抢手呢还是音乐系特别抢手.奇怪,不是说我们学校的男女比例差很多么…?
南学长他们球队里得人都很好相处.就连撞上了永骐的卓文彦,一旦相处下来,便会发现他人其实很好.我相信,他真的不是故意去撞永骐的.?
卓文彦尽管性格里带了点玩世不恭,但很难得的,是我欣赏的长发型帅哥.?
我们跑到了校外去喝酒,去酒吧包间.?
我本来不大会喝酒.但因为他们一直起哄,再加上南学长在旁边微笑的看着我,我最后还是硬灌下了不少.倒是卓文彦替我挡下了一些.?
因此,八点多接到永骐电话的时候,我已经是昏呼呼的了:"喂～噢,永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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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谁啊,苏永骐?叫他一起过来玩啊."四周闹哄哄的,卓文彦把头伸了过来,在我身后和我说话.他的气息带着酒精的味道,吹到了我的脖子上,痒痒的.我嘎嘎的笑着缩头.
"文彦哥你别闹.南学长,文彦哥他欺负我.我和永骐打电话他都来闹.啊哈哈,不要啦南学长～"
"你,就不叫我的名字,我才不帮你."南学长也喝了不少,跑过来狠狠的揉我的发.
我光顾着和他们打闹,没注意到电话那头静默了许久才传来声音:"天天,你喝酒了?!你和谁在一起,现在在哪里?"
"我?我和南学长…啊,学长,我错了,啊,南大哥,别揉了啊,我要讲电话啦.我和南大哥,文彦哥他们在'奇幻道'喝酒.嗯,永骐,你也过来一起玩嘛.来嘛…呵呵…"
"好,我过去.你们在哪个房间?"不知道为什么,永骐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咬牙切齿.
"呃,好像是106.你快点过来哦.不然,我不要你,呵呵."
我傻笑着挂电话.
"行啊,小天,你都和那个酷得什么似的苏永骐好成这个样子了,居然还可以威胁他.你,行,哥哥我佩服你!"南大哥继续揉我的头发:"小天你和苏永骐的感情真…好."
我摇头摇头再摇头,窝在南大哥的怀里嘎嘎笑,趁机蹭点豆腐.
"才不是呢.苏永骐那家伙,是个混蛋,大～混蛋.我才不和他好,我才不喜欢他.我喜欢南大哥,最喜欢了.南大哥,我爱你."
"哇,天天你偏心!天天你喜欢阿竺,就不喜欢我阿?我,是我带你出来玩的呢,你好偏心.说,你喜不喜欢我?!"
卓文彦把我从南大哥的怀里挖了出来,一脸认真的问.
我大笑,在他的脸上亲了亲:"喜欢,呵呵…我喜欢你,长头发的帅哥.呵呵…"
"应天～""小应～""天天～"
四周响起了玩笑的不满声音,让我笑得更加的放肆.
"喜欢啦,你们我都喜欢.你们,都是帅哥,呵呵.身材,身材都很好.女生,女生我不,不敢喜欢,都名花有主了.嗯,所以,我喜欢男生就好."
我该庆幸吗,我还没有完全醉倒.
"小天,你真的很偏心哦.同样是喜欢,你亲了文彦却没有亲我."
我抬起头,看着南大哥那双因为酒精的缘故而闪亮的眸子,脸上一阵发热.
然后,我做出了至今最为大胆的事情--我昂起脖子,吻上了南大哥温热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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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一片叫好声,我却只沉醉于南大哥那带着酒气的唇.当我放开南大哥以后,一回头,就看到了永骐站在门口.
我看着他,像小孩子一样天真的笑.
"永骐.唔,永骐会欺负我,讨厌.不过,永骐的身材好好…永骐,我要摸."
永骐走到我面前,面无表情的扇了我一巴掌.
我愣住了,四周的人也愣住了.
被打的地方隐隐作痛.本能告诉我,永骐生气了.可是,我不知道永骐为什么生气,含着泪,抬头无辜的看着他.
"永骐你打我…好痛哦."想哭,好想哭.永骐气了.永骐他,生我的气了…
"天天,你喝醉了.跟我回去."
永骐满脸寒霜的向我伸出了手.我眨眨眼,定定的看着他.
老实说这样的永骐让我有点害怕.可是若我不听他的话,他一定会更生气.
我乖乖的从卓文彦的怀里挣脱出来,跌跌撞撞的扑进永骐的怀里.永骐的脸色这才总算好了一些.
"人我带走了."永骐丢下这句话,拉着我就离开.我只来得及和南大哥说了声"拜拜".
永骐把握横抱在胸前,就那么走了出去.窝在他的怀里,有种让我很熟悉,很怀念的感觉,好舒服.
在那个让我怀念的怀抱里感受着永骐的气息,我连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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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为什么床变窄了啊.我不满地在心底嘀咕,闭着眼翻了个身,然后便撞上了一面温热的墙…呃,抱枕?
这个抱枕虽然大了一些,有点占地方.可是,手感还真不错.软硬适中,又滑又温暖…不对,哪有抱枕是热的…
我小心的睁开眼,就看见一片让人很想摸的胸膛.我的口水差点就流了下来.是永骐.
嗅着身上的酒臭,我抱着头,微微的呻吟了出来.
我昨晚居然吻了南大哥.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昨天我们大家都喝醉了,应该没有人会把我的话当真.而且,永骐也及时阻止了我.就是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在生气.
头有点痛.果然是昨天喝过了.
天灰蒙蒙的还没亮.我受不了身上的味道,决定去洗个澡再回来睡.然而,却被永骐拉住了.
我笑,没想到永骐居然有抱着抱枕睡觉这么可爱的习惯.
好不容易离开,洗完澡,已经睡不着了.于是窝在床上,看永骐的睡脸.
不得不承认,永骐真的很帅,有让人为他疯狂的气质.那么俊朗的脸,漂亮的身体.近看,更是能让人脸红心跳.
永骐,你怎么就这样睡在我身前,毫无防备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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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着胆子,伸出手摸了摸永骐那结实的胸膛,低低的笑了出来.永骐.只有永骐在知道我我的性向以后,还毫不介意,对我一如平常.
"永骐,其实,我也很喜欢你."
伸手,摸着他那不知从何时开始留长的发丝.软软的,好可爱.
我一直傻傻的看着永骐的睡脸.直到永骐醒来,睁开他明亮的眸子看着我,我的脸才突然红了.
即担心他讨厌我一直看着他,又担心他还在生气.
然而,永骐却没有不高兴的样子.他眯着眼睛,伸出左手摸上了我的脸颊,轻轻的抚着,用略带沙哑的声音问:"对不起,天天,还痛不痛?"
我一愣,眼眶一热,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每次我做错了什么,到最后道歉的,却永远用永骐.
我好感动,扑上去就抱住永骐:"永骐,你那么好,为什么我居然从来没有对你动心过呢."
本来以为永骐会瞪我.可是,他没有.永骐只是低低的叹了口气,用听不出感情的声音说道:"是阿,为什么,你从来不对我动心…好了,快起来,这里是宿舍."
我坐在床上,呆呆的看着永骐走去洗澡.
不知道为什么,胸口闷闷的,有种心痛的感觉.就像,就像我看到南学长向潘学姐笑时的那种感觉.为什么会心痛呢…惹我痛的东西,明明都不在啊.
"啊,应天,你醒了啊."和我同宿舍的黄斌从床上撑起来和我打招呼:"昨天你醉的可厉害了."
"昨天我跑去喝酒了啊.给你添麻烦了吗,真是不好意思."我乖乖道歉.
"没有没有,反正你回来的时候我也已经睡下了.不过,还是尽量别喝那么多吧,对身体不好,何况你这样很麻烦永骐哎,他照顾了你一整夜的."
苏永骐,又是苏永骐.听到他的名字,我的心就莫名其妙的乱了起来.
烦死人了,好烦.于是,我也管不上正在说话的黄斌,甩门而去.烦,心好乱.
茫然间,我觉得有点饿了.才想起来,我昨天晚上喝了一肚子的酒,却没吃到什么东西.难怪现在会饿了.
想了想,决定先去饭堂,吃早饭.
在饭堂里,我碰到了一早起来跑步的孟魂学长.一大早看到一个阳光灿烂的帅哥,我的心情这才好了一些.
"孟魂学长,这么早起来锻炼啊,真是认真哪.嗯,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因为孟魂学长只得一个人而且看上去心情不错的样子,我便大着胆子,把食盘放到了他对面.
孟魂学长抬起头来看到是我,笑着说:"好啊,应天,难得秀色可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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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笑,没想到孟魂学长是这么幽默好玩的一个人.不过,那句"秀色可餐"应该从我口里说出来更加贴切吧.
这么想着,我已经礼貌的坐下,向着我面前的油条奋战.孟魂学长看了我几眼,也低下了头,去吃他的早餐.
他什么都没问.没有提起昨天的比赛,也没有提起永骐.我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心情又更轻松了一些.
不知道永骐…该死,怎么又想到那家伙了.
我和孟魂学长久这么面对面,安静的吃着早餐.
孟魂学长一直低着头,专心的对付他面前的那碗拉面.咬着油条的我,便有机会光明正大地盯着他看.
从外表上看,孟魂学长是个比较温文的人.但看过他的食相便能明白,他在骨子里的,肯定是豪爽的大男人性格.应该说,很帅吧.
"天天!哎呀天天,你和孟魂一起吃早餐啊?呵呵呵呵,好早哦～"
很好听,很悦耳的女中音.但是,为什么我在听到了以后,会有种一口鲜血狂喷而出的感觉呢.但到到了这份上,我只好认命,放下手中装满牛奶的碗,朝天翻了翻白眼,转身.
"学姐早."
"哎呀,天天,你句乖哦.占着永骐不够,昨晚又亲了文彦和阿竺,今天怎么又花心了～?"?
?
?
潘学姐贼贼的笑着看着我.我却没有心情去理会她.眼前,只剩下了南大哥一个.
"学,学长."
微微低了低头,低了低头,我心虚的向南大哥打招呼.如果他介意昨夜的事的话,我该怎么办才好…?
"怎么又叫学长了.昨天不是叫得好好的吗,叫大哥."
南大哥笑着,依旧是那么温和的笑着,显然是半点都不介意昨天我吻了他的事.我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下,不由得升起了浓浓的失落.
他不在意…他根本没把我当成是那种对象在想…
"呐,天天,下次什么时候你还准备亲的话,一定要告诉我哦.我绝对,要拍下来!"
潘学姐在一旁兴奋的自说自话.南大哥看着她,无奈而宠溺的笑着.
在心痛以前,我不禁哑然.这个学姐,怪怪的.
一顿早餐而已,居然也吃得热闹非凡.
对着南大哥,我的心痛竟平淡了许多,能忍受他对潘学姐的微笑.想来,结果会和以前都一样.
无意识的追逐一个人,爱上他.然后心痛,然后麻木.再然后,又重新的回到起点.
这就是我的爱,不断可笑无果的轮回.?
?
?吃过了早餐,因为课表不同,我便独自一人往阶梯教室走去.远远的,就看到公告栏的前面挤满了人.我这个人,打小便是个好奇的孩子,不禁也顺着人流,走上前去.
只看了一眼,我便连冷汗都流了下来.
那是我和永骐的照片.就是昨天在密林里,我扑到永骐的怀里大哭时的照片.
那张照片显然是在很远的地方拉长了镜头偷拍的.连正面对着镜头的永骐都拍得模糊不清.但穿着球衣的他,很好认.幸运的是,我背对着镜头.没有人--至少暂时还没有人把我的身影认出来.
把照片张贴出来的新闻社成员,还把我的背影称呼成"神秘少女","苏永骐的秘密情人","苏永骐比赛中途离场的元凶".
看着那张照片,我手足冰冷,已经无心去听四周的人是如何讨论这件事.像逃一样,躲进了空旷的阶梯教室.
黑暗的阶梯教室除了我再没有一个人.我趴在桌子上,浑身发抖.
我是同性恋的这件事如果被发现了的话…
不!这种事情,这种事情!我连"如果",都不敢去想.被发现了的话,在学校待不下去,在家里待不下去,在社会待不下去…
我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喜欢男人是不应该的,是有病的.但是,这个社会这么想!所有人,都认为同性恋肮脏,变态.
我不知道在黑暗的阶梯教室里待了多久,才有同学谈笑着走了进来,打开了电源总开关.
灯一下子亮了起来.我强迫着自己冷静.我想,我的脸色应该还有点苍白,手也还在抖.然而,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异样.事实上,每一个走进阶梯教室的人,都兴奋的讨论着那张照片的事情.
我深呼吸了一下,强压下心底的恐惧.
拿起课本和笔,我径直走到第一排去,问孤单的坐在那里的何日舞:"不好意思,何日舞同学.请问,我可以坐在你旁边吗?"
何日舞被大大的吓了一跳,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抬头看了我一眼,红着脸匆匆的点了点头,便又再把头低了下去.
其实,我也并不是想吓她.何日舞这个名字给人一种娇艳大小姐的感觉.但本人,却是个又内向又善良的女生.她不善于表达自己,班上似乎有不少人在私下笑她奇怪.
上课的时候有人主动坐她旁边,肯定还是第一回吧.然而,我想要躲开永骐.而且,不想多说什么.
我右首的位置也很快坐上了人.男生,也姓何,叫何东平.他一坐下来,就看着我笑.
"喂,应天,你有没有去看公告栏上贴的照片啊?"何东平一脸神秘的问.?
?
?
"没有.我看到那么多人的就没去挤.怎么了?"我故作平淡的问,同时偷偷的观察着他的反应.
"你没看到?哎,我告诉你啊,苏永骐那家伙居然交女朋友了!真是的,居然还半点都不向我们透露,实在是太不够兄弟了.听说他昨天在比赛的关键时刻退场,也是因为那个女生呢.不过话又说回来,苏永骐那小子的女朋友一定很漂亮吧.下次,绝对得逼他介绍…"
何东平还在念着什么,我却再也听不进去,只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他并没有认出我来.如果连何东平都认不出来,那别人认出来的机率自然就更少了.
永骐是踏着铃声冲进阶梯教室的.这个时候,教授已经站在讲台前了.
不知道永骐是干什么去了,弄得浑身是汗的.他跑进来的时候,看到了坐在第一排的我,愣了愣,似乎想说什么.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捕高兴的教授赶到了教室后面坐好.
整一个上午,教授所讲的课我基本上都没有听进去.午休的时候终于到了,我赶紧收拾东西,想快点离开.没想到,永骐却拦在了我前面.
"苏永骐,请你让开好吗,我饿了,想去吃饭."永骐正正挡在我的身前,也挡住了我的视线.但我还是察觉到了同学好奇的目光,不由更加心慌:"永骐,你让开啦."?
?
?永骐定定的看着我,不说话.直到我低下头,不敢再承受他的目光,他才一把捉着我的手腕,把我拖离了阶梯教室.
我很努力的挣了挣,永骐却握得更紧,还回头瞪了我一眼.
我实在是没有勇气和他在学校里拉拉扯扯的.于是,只好随着他,跌跌撞撞的往前走.
因为又怕被拍到什么照片,我一直是低头缩肩.可是,我也知道,被永骐这么拉着"游行",用不着等到下午,我的名字便已经传开了.没办法,谁让永骐实在是太出名了.
永骐也不是愿意把事情闹大.他把握拉回宿舍,重重的关上了门.
"天天,你今天早上在躲我,为什么?"永骐回过身,直直的看着我,一脸认真的问.他的那种认真的神情,让我有一种仿佛错了得感觉.
是,我很胆小.但这不是我的错.我绝对,不会道歉!
"永骐,以后,我们还是不要交往得那么近.我…在你的身边,我受不起,也…"
"是因为那张照片?"永骐捉着我的肩,突然打断了我的话.我吃了一惊,抬头看着他.永骐也皱着眉头看着我:"只是因为一张照片,你就要和我绝交,我到底算你的什么!天天,你冷静点,没人会认出你来.即使认出来了,那又有什么关系!你怕什么!"
我当场愣住.根本,没想到永骐会这么说.我突然从心底里觉得发冷.
他,都不懂吗…
我愤怒的推开苏永骐的手,却绝对冷静.我相信,我有足够的冷静.我冷冷的看着永骐.
"是吗.你觉得,没有任何问题?好,很好.苏永骐,我不是你.我没有你优秀,也没有你狂傲.你不在意,我在意!因为你不是同,你根本就不会理解我是在恐惧什么!我受不起,受不起任何的一点注意.是你们所有人逼着我承认,我自己是个变态!我不能引起别人任何一点注意,你懂不懂!苏永骐,这些年来我过得颤颤惊惊,生怕什么时候走错小小一步,就会被人发现,陷入万劫不复.我以为,你会懂的.可是…你不是同,你也太优秀太无所顾忌.像你这样的人,够狂,够傲,有性格,也不怕摔.可我和你不一样,真的不一样.我怕.我很平凡,根本没有任何资本来反抗世界."
苏永骐看着我,只是呆呆的看着我,仿佛是今天才第一次认识我的样子.
许久,他才低低的开口:"天天,一直以来,你都是这么想的吗.我…天天,对不起."?
?
?
他的声音里,有种让我心碎的不知所措和无助.
我疲倦的闭上眼,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永骐,我实在是无法再和你这么亲密下去.你太引人注目了.而到了大学,若你这种人没有女朋友,任谁,都会觉得奇怪.不要道歉,你什么错都没有,是我自己太胆小而已."
我固执的合着眼,然后,听到了关门声.
我发誓,不哭.但我实在已经搞不清楚,到底是这个世界孤立我,还是我孤立了这个世界.
整个下午,我都缩在宿舍,缩在自己的被子里面,翘课.也算是整理自己的心情吧.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在东想西想的,但后来,便模模糊糊的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是黄昏.
黄斌不在,我眼前的整个世界,都被夕阳的光华染成了温暖的橙黄色.
从窗外望出去,就能看见一双双情侣在草坪上卿卿我我.我看不下去,走出宿舍,胡乱的逛.
直逛到天色尽墨,我居然一个不小心,晃到了体育馆前.
我这是,在期待什么啊.我自嘲的动了动嘴角.
即使真的见面了,又能怎么呢…
体育馆内亮着灯.我顺着上次永骐带我走的纳条路,穿过更衣室,慢慢走进体育馆里面.
原本不算大的体育馆,如今却显得空荡荡的,只开了一半的灯.整个体育馆内只有一个人--卓文彦.
他并没有发现我的出现,还是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从场的一头跑到另一头,射球,扣篮.
我呆呆的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突然就有种心动的感觉.认真的男人,真的很帅.卓文彦这个人,原来也没有看上去这么无谓不羁.
我找了个幽暗的角落,抱着双膝坐在地上.
我知道这样子不行.看见帅哥就粘上去,见一个爱一个,而且每次都付出真心.
可是,我也没有办法.不这样的话,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没有勇气定下心来认真谈一场恋爱,甚至没有告白的勇气.
但是,我的爱是真的,每一次都是.
我坐在场边,欣赏着卓文彦的每一个动作.直到他停下擦汗,不经意的回头.
看到我,然后愣住.
"文彦哥."我勉强笑着,向卓文彦挥手:"文彦哥你认真的样子,真帅啊."
"天天?"卓文彦足足愣了有半分钟,才终于回过神来,用一种惊喜的表情看着我.扔下毛巾就跑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我今天下午去找你的时候,苏永骐还说你病了.你现在怎么样了,没事了吗?"
我病了,苏永骐,卓文彦找我…我已经不知道哪件事给我的冲击更大些.一时间,倒是傻住了.
"天天,你又不舒服了吗,怎么不说话,天天?"
卓文彦一脸惊慌的样子,让我不由得笑了出来.
"我哪有什么事啊,不过是有些头昏罢了.倒是文彦哥你,今天下找我有什么事?"
我看着他,浅浅的笑,握住卓文彦伸出来的手,顺势站了起来.不过,头还真有点昏.也许是坐太久了吧.
"也没什么,只不过…"
卓文彦把握拉起来以后,居然也犹豫了起来.他小心的看我一眼,才小心的开口:
"那个,是关于新闻社拍到的那张照片.就是今天早上贴在公告栏上的那张.那个…嗯…那个人…"
"够,够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惊慌的推开他,抱着脑袋,尖叫:"不要说,什么都不要问!"
"天天.天天你冷静一点,我什么都没说啊.天天."
卓文彦惊慌的看着我发疯,努力的试图安抚我.然而,没什么效果的.
够了,够了!我受够了那张照片,受够了这种躲躲闪闪的日子!错的人明明不是我啊,为什么到头来受罪的从来都是我?我不甘心!我到底是作了什么孽,要承受这种痛苦!
"天天,你别这样,别再疯了!听我说一句话,没事的,没有人会发现的!"
卓文彦也发狠了,硬掰着我的脸面对他.
我愣愣的看着卓文彦,完全没有理解他的话.我只知道,我这两天实在是疯得够多的了.是不是,把这些年的份都给疯出来…
是该冷静下来了.卓文彦他,不是苏永骐.他什么都不知道,不该,也不会承受我的疯狂.
我静了,看着卓文彦,不说话.
"天天,不要露出这么绝望的样子,没事的."
卓文彦伸手揉了揉我的发.布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他的眼里,居然有一丝丝的爱怜.
"我只不过是因为昨天刚好在那个地方看到你,才会猜照片上的人到底是不是你.光用看的话,没有人能认出你来得.而且,天天,那照片看不出什么,证明不了什么.倒是天天你表现得太明显的话,反而会让其他人觉得奇怪."
卓文彦的手已经松开了.可是,我还是定定的看着他,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样.
"文彦哥,是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从照片上,看不出我,什么都看不出来,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卓文彦点了点头,一脸的肯定:"我不知道你们当时是在干什么.可是从照片上看,就只是两个人站在那里而已,根本看不清楚.那些人只以为你是女生,苏永骐又在比赛中途突然退场,人们才会特别兴奋.再说了,朋友那样不也是很正常的吗,没有人会向那边想的."
我默默的点着头.也不知道卓文彦这么说,是真的如此想还是故作安慰.但听了以后,心情确实轻松了不少.
然而,静下心来细细回想卓文彦刚才的话,我才惊觉…
"文,文彦哥,你刚才说,'没人会往那边想'…你,你是,什么意思,什么,那边?"
卓文彦看着我,沉吟了一下,才开口:
"天天,我这么说绝对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不是看不起你,也不是歧视什么.如果我猜错了的话也请你原谅我.那个,你是喜欢阿竺的吧?你的目光一直在追逐着他."?
?
?
我小小的缩了一下脖子.如果不是卓文彦捉着我的手臂,又一脸平静的样子,说不定我又会惨叫着飞快的逃开,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现在,我只能点头,看着卓文彦的脸色.
"果然.我说天天你啊,以后的眼神不要那么明显.让我知道倒也没什么.但如果让阿静知道了,那你可就惨了."
潘学姐么…我马上就暗了下去.
"因为他是南大哥的女朋友吧,我知道."
"错!如果你是那么想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卓文彦摇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苦笑了出来:"如果让阿静知道了你喜欢阿竺,他八成是会公告天下再在第一时间把阿竺打包送给你,然后向你要什么'床上MV'之类的东西.这样子的话,阿竺可是会哭的耶.而且,你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吧.伤脑筋.但阿静就是喜欢男男恋情."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卓文彦.他耸了耸肩,再次向我抱以无奈的苦笑.
难,难道潘学姐就是传说中的…同人女?
那种在阳光(中国最大的同志网)等地方活跃出现,雌性,看到复数以上的男人在一起便会花痴的…
"哎,阿静他就是那个样子,我们都习惯了.其实,她人很好,也很善良的."
没有自那种打击中回过神来,我只能傻傻的点头.难怪刚见面的时候,学姐就问了那么多关于我和永骐的事情…难怪学姐知道我亲了学长以后,不但一点都不生气,反而是一脸兴奋的样子…原来…
我还在胡思乱想着的时候,肚子却极不给我面子的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咕噜"声.在空旷而宁静的体育馆内,格外清晰的回荡着.
我一呆,马上涨红了脸.好,丢脸!在文彦哥的面前丢脸了.特别是看到他那种想爆笑又不得不忍住的似笑非笑的怪异神情的时候,我就尤其想一头撞死在洁白的云上.
我这才想起,今天一整天,我就只在早上吃过两根油条喝过一碗牛奶而已.我,到了现在才觉得饿啊.看来,我会头昏,也不是因为坐得太久,站得太久的缘故.只是单纯的低血糖罢了.是吗,原来是这样啊…
"天天,你该不会,到现在都还没有吃晚饭吧?"
卓文彦挑着眉问.我不得不承认,他这个样子实在是有种不羁的帅气.
我老实的点头.想了想,补充道:
"不单晚饭,我连午饭都没有吃,现在饿的要死."?
?
?
"你…"
卓文彦瞪了我一眼,皱住眉头,一副想生气又气不出来,想笑又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最后,他放弃似的叹了口气,走上来揉我的发.
"你这家伙.走吧,我请你去吃麦当劳."
"哇,谢谢文彦哥!"
我欢呼着冲上去,跟着卓文彦一路走出了体育馆.
回头看了一眼在关灯后完全陷入黑暗的体育馆,我这才想起我到这里来的目的.赶紧快走两步,追上去拉住卓文彦的衣服.
"文彦哥,我很想学打篮球.你,你教我打篮球,好不好?"
卓文彦回过头来看着我.在路灯光下,他看向我的目光里充满了惊讶和疑问.看着他的目光,我就仿佛看到了他在问,"想学打篮球的话为什么要找我"一样.
他一定觉得奇怪,一定很想问,为什么不找苏永骐,孟魂,或者是阿竺.
我怯怯的低下了头,不敢去接触卓文彦那饱含深意的目光.只能就这么拉着他的衣袖,死命的撒娇.
"好嘛,文彦哥,你教我啦,我是真的,真的很想学打篮球了啦."
虽然没有看着卓文彦,但我还是能感觉到他那若有所思的目光一直落在我的身上.
我缩了缩肩膀,把头压得更低,生怕卓文彦说出拒绝的话来.然而直到最后,卓文彦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就点头答应了我的那些任性的请求.
"好啊,我教你.不过,天天你到时候可别嫌我的技术太烂."
"才不会呢!谢谢文彦哥!"
我高兴的跳了起来.可奇怪的是,眼前马上冒出了点点金星.
昏,头好昏.我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自己还是不是站在地上的了.奇怪,旁边不是有灯吗,为什么,会这么的黑呢…
耳边仿佛传来了卓文彦焦急的呼唤.我想回应.但张开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努力的想拉回神智,却只是徒劳无功.
最后,我就在卓文彦的呼唤里,陷入了一片无边的黑暗…
*******我是代表天天昏倒的分割线*******
我作梦了.
在梦里,永骐背对着我,走来走去,想要为我做些什么的样子.可是,他笨手笨脚的,把什么都弄得一塌胡涂.
我张开口,叫他,想对他说别弄了.
"永,永骐…永骐…"
可是,永骐听到了我叫他,愣了愣,居然还是那样背对着我.一副马上就要离开的样子.
我有点急了.想留住他,反而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我很熟悉却想不起来是谁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野内,拉住了永骐.
两人交谈了一会儿,便一同离开了.
真是好悲伤的一个梦.无论是谁,最后都离我而去.难道,这就是我的未来,我的结局?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真的是连一个人都没有.只得我自己一个,静静的躺在床上.
窗外地阳光很是灿烂.这让我想起了我昨晚.应该是昏过去,然后又睡了一个晚上吧.实在是太丢脸了.
而这个地方,这里,是医院么?为什么我会…难道说,是卓文彦把握送进来的…
我只是头昏而已啊,卓文彦这也太夸张了吧.
思维里一片混乱,让我什么都无法好好的思考.我于是习惯性的举起了左手,想要搔搔头.没想到手才举了一半,就忍不住小小的惨叫了出来.痛…痛啊.
我这才发现,我的左手上插了一条透明的管子,正在输液.因为刚才我把手举了起来,血液都倒流到了输液管里面去了,红艳艳的吓我一跳.
我赶紧把手放下,乖乖坐好.
我现在所输的,时满满的一瓶葡萄糖液.看来,我昨天果然是因为低血糖才会昏倒的.而卓文彦大概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也就只能把握送到医院里,输液了事吧.
呃呃呃呃,我怎么就这么的丢脸呐…
"小天,你醒了啊."正在我发愣的时候,南大哥微笑着从门外走了进来,手上还抱着一大堆东西.
"醒来了刚好,趁热吃点东西吧.文彦现在有课,不能来看你.这些,他说是昨天答应了请你的吧,就当作是补偿,你别跟他客气."
"唔,那谢谢南大哥帮我跑腿.南大哥你呢,你要不要吃一些?"
我尽量压抑着加速的心跳,从南大哥手上把东西接了过来.一看之下才发现是麦当劳.想到昨晚的情形,我不由得笑了出来.
南大哥摇摇头,在床边拉过椅子坐下.
我也是饿了,拿起了一个鱼柳包就吃了起来.嗯,果然是直接用口吃东西的感觉比较好.输再多的葡萄糖,那也是填补饱胃的啊.唔,好幸福.
直到我吃得差不多,开始喝起可乐来得时候,我才发现有点不对.
"南大哥,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啊,潘学姐呢?"
我咬着吸管问.
听到我的话,南大哥在那一瞬间似乎愣了愣.然后,他便仿佛是松了一口气一样,看着我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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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天,有时候,你实在是敏锐得让人害怕.既然你也发现了…我今天,有些事情想跟你说清楚.静在的话,不太方便.所以,我就没让她跟过来.你,应该懂吧."
原来…原来南大哥也发现了啊.
的确,他的那些拒绝的话,是不怎么适合让潘学姐听到.
"那个,小天,你应该也能猜到我想和你说什么吧.但是,你也应该知道,我并不是因为静或者不喜欢你才这么说的.也许你觉得我很虚伪.但…如果你是女生的话,我至少,会犹豫."
不,不会,我怎么会觉得你虚伪呢.男人爱女人,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只是我,自作多情,只是我变态罢了…
我缩着身子,狠狠的咬着口里的吸管.一股苦涩的味道一直从被咬烂的塑料管处弥漫开来.
原来,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都知道我的心思.可笑我还全然不知,以为自己把心思掩饰得多好.其实,天下人都知道,我看男人的目前是多么的露骨吧.天下人都耻笑我的放 荡变态.
我再掩饰,掩饰什么!
"小天,小天?我知道这么说实在是…想骂我还是想怎样你都随便说.可是,你不要这样.你不说话,我…"?
?
?
我把头靠在膝盖上,用一种又淡漠又茫然的眼神看着他.许久,我才想到要开口:
"你…还要我说什么?既然你已经说到这么个份上了,我还能再说什么?'谢谢你'?拼命否定?还是拉着你哭死不放手哭着求你给我一个机会?如果你期待的时那些反应,那么抱歉,我不会.你们每一个人都在那边对我指指点点,可是,却又每一个人都不理解我.我只是想在旁边看着而已…如果我的目光让你觉得恶心,你为什么不躲开我呢.真的这么让你难受的话,那好,我道歉.对不起."
南箐竺在一旁皱着眉头看着我.最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小天,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为什么要说得那么尖刻,把自己讲的那么不堪.小天,我相信你是个讲道理的孩子."
我笑,苦笑.差点连泪都笑出来.
"南学长,南大哥,要求一个失恋的人讲道理?你也太残忍了吧."
南箐竺只是看着我,默默的不说话.我把头深深的埋进被子里,是心痛,也是逃避.
"我懂,我懂,我真的什么都懂.我本来就没想过要怎么样.我甚至根本没想过…要去打扰你.无论你怎么想也好.既然,都这样被你拒绝了,我还能怎样.你放心,我以后会注意,不让你看到我."?
?
?
"小天,你别这样.我知道你很难过,也知道我这么说实在是很残忍.但我会把话说出来,绝对不是像你所想得那样.不是为了让你伤心让你放弃.不是不喜欢你,要和你绝交."
不是吗…?
我疑惑,小心的把头从被子中间挖出来,皱眉看着一脸认真的南箐竺.
南箐竺起身坐到了床边,伸手来揉我的发.我想,我一定是脸红了.
"小天,我不是看不起你,更加不是觉得恶心什么的.如果你要看着我,我完全不反对.只不过,小天,我想你把目光收回自己身边一点.我给不了你任何快乐.可是,有个人那么爱你,想要给你幸福,你为什么不去找一找?"
我傻傻的看着南大哥发呆,任他把我的头发揉成鸡窝,都没想到要出言反对.
因为,我实在是不懂他的意思.他说的是什么呢.说他不讨厌我,只不过,是想我把目光稍稍移来一点,去找…一个人…一个,喜欢我的人?
那样的话,南大哥的意思是,在我的身边有一个人在喜欢着我?
我马上反射性的摇头.
"南大哥,我不喜欢女生,不可能因为她而幸福更给不了她幸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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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我当然知道.所以,我说的那个人,他是男的没错."
南大哥看着我,意脸的无奈.他那对着我的笑容里,同样是带着丝丝宠溺.可是,只会让我胸口发闷而已.我知道,他至多也不过是把握当作弟弟看而已.
"没有,没有这种人存在的.我知道南大哥你想让我高兴.可是,你用不着骗我."
"我没有在骗你.小天你抬头,你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
南大哥的声音里透露着认真.我不由得抬起头,愣愣的看着他的眼睛.
"在你身边,的确实有一个人在默默的喜欢着你.我不能说出他的名字,因为他希望你自己发现.但是,相信他存在,而且还是你认识的人.所以,小天,你为什么不找找看?"
我缩在床上,完全陷入了一片混乱.
我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样去面对这件事.这算什么,南大哥跑来拒绝我,然后告诉我有人在暗恋我?
如果这是南大哥拒绝我的手段,那我无话可说.他死活不肯说出那人的名字,我也无从求证他的话的真伪.如果这是手段,我只能说,这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拒绝方式.可是,我不愿,我不愿那么想南大哥.所以,我宁愿相信他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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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大哥已经离开了.我一边吃着冷掉了的薯条和鸡块,一边想着我身边的人.然而,再怎么想,我也不觉得有哪个人会喜欢我.如果真的是的话,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至少,会考虑吧.
难道是不知道我是同的人么…
帅哥只是拿来看的,只有普通人才真正能用来爱.这个道理我懂,也一直奉为人生的信条.
喜欢我的男生无疑也该是个同性恋.但我还没发现在我身边,有和我一样的人存在着.
现实,毕竟和小说里写的不一样.那种"我不是同性恋,只是刚好爱上了一个同性"的人,即使有,那也是极少数.
那句话在我看来,根本就像是笑话一样.
那不是废话吗.我们为什么会叫同性恋,还不是因为我们只能爱上同性.再好的人,如果是女人,我照样不会爱上.
那些所谓的"超越性别的爱"并不是同,而应该是双性恋才对吧.
一样的.其实我们跟异性恋是一样的.并不特别伟大,也不特别变态.为什么偏偏要歧视我们,或者用看怪物的好奇来看我们…?
输完了液以后,我没有等卓文彦出现,便自己坐公共汽车回学校了.
这种时候,我不想见任何人.
后来,卓文彦问起的时候,我很干脆的告诉他,我被南大哥拒绝了,心情郁闷.
卓文彦默然点头,也没有再问什么.那是他的好,我很感激.
以后的日子里,我偶尔会跟着卓文彦学打篮球.可是,也就仅止于此了.他找我去玩,五次里我会拒绝四次.实在是掰不过,我才会去那么一次.
如果说在我的周围有人喜欢我的话,那是卓文彦的机率实在是很大.他和我认识的时间太短,对我却又太好.
我到了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我已经胆小到了连恋爱都不敢.
上课的时候,无可避免的,我会看到永骐.我们还是会互相打招呼,偶尔也会一起去饭堂吃饭.
不过,现在抢着帮永骐干活的女生多了,自然也就不需要我再为他操心.
至于南大哥,现在只会偶尔在篮球场上看见.我都会笑笑,算是打招呼.
我切断了自己以前一切的人脉关系,打算做一个乖乖的,不会显山露水的学生.我把自己关起来,读书读书,拼命读书.
在这些日子里,和我走得最近的,反而是孟魂.因为我爱上了跑步,长跑.
而且我发现,和孟魂说话其实很轻松,我根本用不着去费什么心机.当然,也不必害怕会说错什么话.
大学第一个学期剩下的时间,我都是这么度过的.考试的时候,很多题目我都会.认真做的话,说不定还能混点奖学金.
可是,我没有.要风光,就让苏永骐那种人风光去吧.
我像是一只小蜗牛,只有缩在自己的壳里面,我才会觉得安全.我是胆小,但那又怎么样呢.总比让人指着骂变态集体孤立要来得好,不是么.
成绩出来以后,果然是和我料想的一样.每一科都刚刚合格的样子.即不特别的突出,又不需要重修.
听着四周要重考的同学呼天抢地地哀号,我浅浅的微笑,转身回宿舍收拾东西.
我做到了,平平凡凡的过日子.
"喂,应天,你要不要重修啊?"
我才刚开始收拾东西,黄斌便苦着脸走了进来.看他的样子,一定是有些科目没过吧.我看着他,摇头.然后他马上便跳了起来.
"不公平!我有两科要重修呢,为什么你这个小子反倒是一门都不用!"
我被迫放下手上的东西,看着他叹气.
"同学,请你讲点道理好不好.如果你能把你玩游戏的时间拿出十分之一来看书,也用不着重修的.我看书的时间比你多,全过不是也很正常吗."
黄斌瞪着眼睛看着我,摸摸头,不好意思的笑了,也跑进宿舍开始收拾他的垃圾.?
?
?"应天,你知不知道,我们班居然有两个人拿到了特等奖学金啊."
黄斌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愤慨.仿佛他得不到的,别人却得到了,便很对不起他的样子.
真是个,有趣的人.
"两个,两个耶!何日舞也就算了,她那么用功.可是,为什么连苏永骐都拿得到啊!他那种人,样子好,运动又好.现在,居然连学习都这么好!我们学校的女生本来就少了啊,他还要引人注目到什么地步!"
这一次,我没有笑.因为,黄斌说的那个人,苏永骐就站在我们宿舍的门口,静静的看着我们.
我也抬起头,看着永骐.可是,因为他是逆着光站的关系,我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在想什么呢?
黄斌也终于发现不对头,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尴尬的撇了撇嘴.
永骐却完全是一副没注意到黄斌的样子,淡淡的开口:
"天天,你出来一下."
我点点头乖乖的跟着永骐走了出去.
我很好奇,永骐他找我干什么.而且,也很紧张.我和他,实在是许久没有在一起认真的说过话了.
以前,我和永骐那么的要好,甚至都在同一张床上躺过.我们之间,本没有秘密.可现在的我们却像陌生人一样,连和他说句话我都会觉得莫名的紧张.
我还曾经以为,我和永骐会永远是好朋友呢.曾经…
永骐带着我走到了宿舍楼的后面.
这里本来就没什么人来,再加上今天大家都忙着收拾回家过年,更是连人影都找不到半个.
我有些迟疑了.永骐有什么话,是必须到这里才能说的呢?
疑惑,然而,我也只能定定的看着永骐,等他开口.
永骐默默的侧着脸,甚至不敢对上我的目光.一脸不知所措的无助表情.
离他近了,我才算看清楚了永骐现在的样子.
他,瘦了.整个人都带上了些憔悴的感觉.要拿到特级奖学金真的很不容易,即使永骐很聪明.看到他的这个样子,我突然有点心痛,又有点心软.
"永骐,你怎么还是这么不会照顾自己,都瘦了.就算是为了拿奖学金,也…"
"我才不是为了那种事情!"
我的一句话,仿佛引爆了永骐的情绪.我认识了永骐这么多年,都从来没看过永骐这么激动的样子.
永骐捉着我的肩,终于对上了我的目光.他眸里得隐忍和哀痛,令我没来由得心头一震.
"天天,我以为我可以等下去的.可是,你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你知不知道,这段日子你不在我身边,不再对我笑,我都要疯掉了!天天,我那么爱你,我一直那么爱你…"
我愣住,真的是完全愣住了.永骐那么认真的样子,让我连怀疑都不敢.
而且,永骐也没有给我怀疑的机会.
我,我被永骐吻了.不是那种蜻蜓点水式的浅吻,而是情人间的,那种缠绵的吻.
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甚至忘记了要推开永骐.
这是我平生第一次被吻啊!当永骐放开我的时候,我都差不多要脑充血了.
"天天,天天…"
放开了我的永骐,却一副比我更虚弱的样子,窝在我的颈边,低低的叫着我的名字.好像被强吻的人不是而是他.
这样子的永骐,让我很是心酸.
可是,我知道,我不能,不能给永骐任何反应.
无论是谁都可以.无论谁喜欢我,我都能作出反应,独独永骐,只有永骐,绝不可以!
我狠下心来,一把推开了永骐.永骐看着我,带点脆弱的愕然,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天天,我哪里比不上南箐竺!我哪里不好!莫应天,你告诉我!我不甘心!我自认并不比别人差.而且,是我一直陪在你身边,默默的喜欢你.为什么你却连一个机会都不给我.我不甘心,我好不甘心!你知不知道每一次你对我说你喜欢上什么人,我都恨不得去杀了他!那些人可以,为什么我就不行?!"
我愣愣的看着永骐像受伤的野兽一样发狠,感到泪不受控制的在往上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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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永骐,那个苏永骐,也是会受伤,也有脆弱的时候.可是,太迟了.说什么都太迟了.
"永骐,你很好,你什么都好.不够好的只是我,和时间.永骐,太迟了."
永骐定定的看着我,不解的皱起了眉头.我本想伸手,摸摸他的脸.可最后,还是作罢了.
他,不懂我的话啊.我叹了口气,低下头去.我又何尝是,不遗憾.
"在很久以前,也许是初中的时候,我的曾经喜欢过你的.高二那年把真相告诉你,说不定也带了些期待的成份.如果你在那时候说喜欢我,我一定会很高兴,马上答应和你在一起.可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永骐,现在的我,只把你当朋友,是唯一会包容我的人.从你知道开始,我不想失去你.所以,就只能选择和你做朋友,切断了对你的一切关于爱的感情.所以,你懂么.不是你不好,只是时间不对.我,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永骐看着我,后退了一步,突然大笑了出来.一边摇头,一边大笑.我听着永骐笑声里的伤痛和悲苍,心下狠狠的痛.
我知道,我知道我伤永骐有多深.
被拒绝有痛,我懂,我是真的懂.?
?
?
"永骐,我知道你难受.可是,可是…真的…"
我走上去,捉着永骐的衣袖.永骐没有推开我,反而是一下子握住了我的手腕,用亮得让人害怕的眸子盯着我看.
"天天你知道吗.我一直在对我自己说,不能向你告白.因为,我知道你太寂寞.如果我对你说了,即使你因为寂寞而答应了我,以后也必定会后悔.我不想这样,我想要一辈子.所以,我宁愿陪在你身边,等你自己爱上我.我一直很有信心,而且很有耐心.可是,我想不到,这样只会把你推出去…"
我听着永骐渐渐低下去的话,头也跟着垂了下去.
也许,我们都没有错.错只错在,我们都不够坦率,以至于错过了彼此.
同样的人,同样的事,同样的心情.可是,时间已经不再等待.
记得我以前在《那时花开》里,看到一个关于疲倦的鸟,寂寞的树以及错过的故事.这种故事,往往是悲伤的.可是,偏偏,又谁都无可奈何.正如我和永骐一样.
现在的永骐,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我会为他心痛,心软,乃至流泪.可是,我已经无法为他心动.
两年的时间,足够改变太多事实,冲淡太多感情.说服自己放手,两年,足够.甚至,也许有些太多了.?
?
?"天天,你坚持吗.坚持,连一个机会都不给我?难道,我们连从头开始都做不到?"
我看着永骐一脸苦涩的不甘心,心底也跟着迷茫苦闷.我看着永骐,苦笑着摇头.
"永骐,我并不是坚持什么.只是,我不想伤害你.我可以给你机会,甚至答应和你在一起.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那又怎么样.我们走得太近,对对方太熟悉.就算再亲密,我想我们也已经难以跳脱不了以往好朋友的模式.所以,我再和你在一起,心情也不会改变.我已经无法爱上你了.即使是这样,你也要的话…"
永骐看着我的表情一下子变了.就像是被人突然揍了一拳一样.神情又哀,又痛,又恨.最后,他还是摇了摇头,惨笑着摇头.
"我不想那样,不想逼你."
我呆呆的看着永骐跌跌撞撞离去的身影,像只被主人抛弃的大狗一样.我终于忍不住,愣愣的流下了泪.
没有原因.只是,想哭而已.
一直以来,我梦寐以求得就只是那么一段爱而已.可是,为什么他来的时机如此的不对呢.
当我还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孩子的时候,它躲着我.现在,当他终于来敲我的门的时候,我居然连打开门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
这不是很讽刺吗.生活,生活,这算哪门子生活!?
?
?
我曾经还因为南大哥的拒绝而伤心.如今,却要去拒绝别人.还是,拒绝永骐.
那些理由,冠冕堂皇.实际上,都是放屁.
我胆小,这就是最大的理由.我不想,也不敢作出改变.
只有我才明白,爱,是多么的无常.走上这条路,是那么的草木皆兵,那种恐惧.前两天,妈才打电话过来,开玩笑的问我什么时候带女朋友回去见他.我只有沉默以对,扯开话题.
在初中的时候我就试探过妈的口气.他理解,但是不支持.所以,我不能让他伤心.
我胆小也好,推卸责任也罢.我才发现,我不能,不可以去爱.
我怕.我怕被抛弃;我怕发现爱是多么的不值,让我失望;我怕被世人发现我的变态.
我至少要粉饰太平,假装我和别人一样.
可是,为什么还要哭呢.不是早就明白了,我和永骐是没有可能的.那么,我是在为什么而哭?为他,为我,还是为那错过了时机的遗憾的爱?
我坐在墙边,看着晴朗的蓝天,边笑,边流泪.
原来,我也一样心痛.
我拖着身子回宿舍的时候,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我回到宿舍,打电话回家.
"喂,妹?你帮我对妈说,我不回去了.嗯,我自己在这边,找两个家教的工作."
"哥,这大过年的哎,你居然不回来过年?妈会很伤心的啊.那,永骐哥呢?"
"永骐他回去.我想寒假的话,找工作的人比较少,所以应该能容易的找到工作.我也长大了,该学着帮家里分担一下.反正过年过年,每年都是这个样子.今年我不回去了,就这样吧."
随便扯了两句,我就挂上了电话.不然,你让我怎么说呢,老实的告诉妹妹我是在躲永骐吗?
我苦笑,丢开电话,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愣.
真是讽刺啊.每一次当我期待什么的时候,命运就会跑过来,狠狠的踩我意脚.然后,我就再也爬不起来了.实在是让人无法忽略的命运啊.
我当然不会真傻到在年关找工作.
日日流连于学校的图书馆和宿舍的电脑前.看书,玩游戏.偶尔会有电话打倒宿舍来,我一概不听.
让我疯狂吧.我已经,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现实了.
在学校的图书馆里面,很意外的,我重又看到了《那时花开》.于是,我又再读了一遍那个鸟和树的故事.
一只疲倦的鸟,不停的从一个地方飞到另一个地方.它不知道自己是因为飞来飞去而感到疲倦,还是因为感到疲倦而飞来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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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棵孤独的树,静静的站在一片广阔荒原的边际.它不知道自己是因为静静站立而感到孤独,还是因为感到孤独而静静站立.
一天,这只疲倦的鸟飞过这棵孤独的树.鸟懂得树的孤独,树叶了解鸟的疲倦.
鸟很想常居于此,以自己温柔的歌曲宽解树的孤独;树也很想鸟在此久栖,以自己广博的胸怀抚慰鸟的疲倦.
但是,鸟和树都担心,对方需要的不是自己.他们谁也不愿意开口.在一阵痛苦的沉默之后,疲倦的鸟飞离了孤独的树,孤独的树叶没有挽留疲倦的鸟.
疲倦的鸟依然疲倦,不停地从一个地方飞到另一个地方;孤独的树依旧孤独,它不知道为何要这样永久站立.
从此以后,他们再也没有见过面.但是,从那一次相遇以后,它们都经常文自己一个同样的问题:如果当时我开口问它,它会怎么回答呢?
我突然发现,我和永骐,飞来飞去的鸟和孤独站立的树,何其相似.
蜷缩在空无一人的图书馆地板上,隔着远远的玻璃窗看着窗外冬日的阳光.
置身于庞大的书库中,就仿佛处于一个倒流的悠久历史下,我小小的思考着,一点一点地拼凑着自己破碎的思绪.
我一直想.想我飘来荡去的爱;想南学长的拒绝;想卓文彦的关怀;想永骐的突然告白.
想来想去,错的人都是我.我的自私,胆子,自以为是.在不该爱的时候爱了,拼了,耗尽一切.却在最后的时刻,失去了所有的勇气.这是不是有点像…近乡情怯?
二月的某一天,很阴冷.在我独自一个人缩在被窝内冷得发抖的时候,永骐突然跑来了.
看到永骐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居然有种心虚的感觉.
妹打电话来说她,爸妈和永骐家一起跑去新春旅行去了.我原以为永骐也跟着去了.可是,明显没有.
我缩得更紧,紧张的盯着永骐.
永骐没怎么在意我的反应,侧着头,带着一脸哀伤的神色.
"天天,我们的父母和你妹,飞机失事,生死…不明…"
我惊愕的看着他,甚至有一瞬间,我连冷都忘了.我呆呆的看着永骐,多希望他告诉我,这时在开玩笑.
然而,我太了解永骐了,太了解他的认真,连怀疑都做不到.
"天天,这是真的.那场意外中死难者的尸体,正在运回.暂时…没有生还者…"
我冲上去捉着永骐的衣袖,手却一直在发着抖.大半月的不规律饮食和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我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我是代表天天再次昏倒的分割线*******
醒来得时候,坐在我身边的是卓文彦.看到我醒来,他什么都没说,很体贴的从旁边拿起一杯温热的奶啡,把它塞到了我的手中.
我握着杯,感受着那从手心传来的温度.可是,我还是觉得冷,从心底发冷.冷得我双手颤抖,连一个"谢"字都说不出口.
"天天,你别担心,什么都别乱想."
卓文彦伸出手,轻轻的揉着我的头发.
我只能默默的点头,眼睛却湿了.
永骐不再这里,永骐没有陪在我身边.我不傻,也不笨.永骐到底是去干什么,我猜得出来,所以,宁可不问.
可是,不问的话,又能怎么样.不说出来,就能把一切都当作没有发生过吗.
我想,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年高二的时候,永骐就向我告白,或者我向永骐告白.那么,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这个假期我回家的话,那爸妈和妹妹也就不会去旅行.不会去旅游的话,就不会…就不会…
"天天,你想哭就哭出来.这么忍着,会更难过."
卓文彦抽走了我手中的杯子,把握抱到了怀里.
我茫然的听着他温柔的话语,才发现,我流泪了.而且,泪水已经打湿了我的脸.
"别什么都憋在心上,发泄出来吧.那样你会感觉好一点.至少,你会开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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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着卓文彦那温柔的有如催眠一样的话语,捉着他的衣服,把头死死得埋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
其实,我是已经长大了的.父母和妹妹出了意外,我应该自己负起事后处理的责任,而不是躲在这里,像个孩子一样,哭到脱力.
这些,我都明白,我都懂.可是,永骐,卓文彦,我身边的人都太宠我.
我缩在卓文彦的怀里哭.在我知道以前,我的宿舍悄悄的热闹了起来.
南大哥,潘学姐,孟魂,黄斌,何东平…每一个人都静静的,看着我哭,等着我累.然后,潘学姐递给我装在保温瓶里的粥.
我愣愣的看着四周的人.心下,突然暖了暖.原来,我并不是没人要的孩子.至少,还有人愿意在我悲伤的时候,陪在我的身后.
我爬起来,赤脚站在冰冷的地板上,向他们深深的鞠躬.
"谢谢你们.我没事,会撑下去的."
谢谢所有人,在我最绝望的时候,默默的出现,默默的站在我的身边,默默的给予我支持.
什么都不说,因为他们知道一切的安慰都无用.可是,在过年的时候,在这么寒冷的日子里,赶到我身边.他们的家,甚至不在这个城市里.
他们的出现,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足够,支持我撑过一切.
哭完以后,悲伤完以后,就该去负起责任了.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一切大事,都是由永骐一个人安排好.我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眼睁睁的看.只最后,和永骐一起,作为家属,出席两家联合的追悼会.
我们家在这里已经没什么亲戚了,永骐家也是.
看着爸妈的同事和妹妹的同学走过,每每一副不胜感叹的样子,我无数次哭倒.每一次,永骐都代我答礼,然后默默的安抚我.
永骐他没有哭.从知道两家出事地那天起,永骐连一次都没有哭过.他哀伤的,确也是冷静的接受了一切,打点好所有.连我的那份责任,一力承担下来.
认领尸体,争取赔偿,开追悼会,联系火化…
这些日子下来,永骐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我很担心永骐会受不了,会倒下去.可是,他毕竟没有.
永骐没有哭,而且更坚强了.
只是,在无人注意的时候,永骐会紧紧的握着我的手,回过头,向我展露一个憔悴到了极点的笑容,让我的心狠狠的刺痛.
他累,我知道.永骐的悲伤其实绝对不再我之下.但因为我太没用了…所以,所以…
永骐他是在勉强自己,他是在强求着自己不许倒下.
永骐…
直到那个时候我才发现,我是个被永骐宠坏了的孩子.除了心痛他,除了在他回头的时候为他挤出一个微笑,竟什么,都帮不了他.
我实在是无法想象,如果永骐不为我身边,如果不是永骐把一切责任都独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我没用.什么,都做不了…
然而,我们不能倒下.这个道理,我懂,永骐也懂.
交握的手,从掌心觉出对方的温度,作为支持.
我想,在那段日子里,我和永骐对对方的意义,已经比朋友,兄弟,以至恋人更超脱其中.
我们,是对方同病相连的精神支柱.
春暖花开的三月.经历了许多事情以后,我和永骐的家人,终于下葬.
永骐为他们所选的墓园,位于我们原本居住的那个南方的小城市,一个远郊的地段.那个私人经营的墓园,幽静,有很好的风光.
然后,三月,我们的下学期开始了.每一个人重新投入到学习里,都努力的装作一切都没有改变.
但总是有那么一些时候,我会莫名怅然的发现,不一样了.
张开手,摊开掌,在阳光灿烂的午后往空中一把捉去,手心却留不住半点温度.
我家本来就没有亲戚.今后,茫茫人海放目看去,再找不到一个单纯关心我的家人,永远宽容我的避风港.手上,空余百万保险存留.
经历了悲痛以后,永骐仿佛有回到了过去的样子.粘在我身边,有时候拉我去打篮球.
我再一次心痛的发现,他实在是瘦了.无论如何,我再也做不到,像以前那样依赖永骐,宠着永骐.
我总是无法忘记永骐的告白,我总是介怀"如果我回家过年".
而最重要的是,我担心永骐会因为我而停下脚步.他聪明,很优秀.别说我是个男的.即使…我也不配站在他的身边,我只会妨碍他.
总有一天,我会失去永骐,永骐会失去我.这个世界,没有永远.
现在走得愈近,往后只能愈伤心.于是,我便偷偷的疏远着永骐.
春雨连绵的四月,我们的学校又放假了.为时几天的,春假.
我一个人孤独的站在宿舍外的走廊上,呆呆的目送着赶回家扫墓的同学离开.脸上虽然是微笑着,心底却一片茫然.
爸妈妹妹三月才下葬,我没有必要再为他们扫一次墓.而且,现在的我连家都没有了.回去?我还有哪里是可以去的呢…
永骐站在我的身后.许久,才像有点怯怯的伸手抚我的发.
"天天,会过去的."
我回头看着永骐,居然觉得有些恍惚.从什么时候起,站在我身边的永骐,给我的居然是一种不真切的模糊感??
?
?
虽然是看着永骐,我在心底却隐隐的,很是有些害怕.可是,我也只能微笑以对.
"我知道,永骐.一切都会过去的.我,我没关系.只是…有些不习惯罢了,没什么的."
永骐于是收回手,不再说话了.我们一起趴在栏杆上,发呆.
不知道呆了多久,楼下搬着东西的孟魂偶然太头,看到我们,马上远远的招手.
"永骐!你过来帮忙一下!"
永骐一愣,歉意的摸了摸我的发,匆匆的跑了开去.
我笑,一翻身坐到了栏杆上,闭上双眼,用力的呼吸着清风里丝丝的春意.凉凉的,带着青草地味道.
"天天!你不是想跳下去吧?!很危险的,快点下来!"
耳边传来焦急的声音.紧接着,手臂被紧紧的捉住了.我于是张开双眼,回头,无奈的浅笑.
"文彦哥,我不会做那种傻事."
"那我就放心了.你坐吧,我在旁边站着就好."
卓文彦听了我的话,笑笑放开我,趴到我旁边的栏杆上,远远的看着楼下手忙脚乱的搬着东西的孟魂和永骐.隔了许久,才又淡淡的开口.
"天天,你知道吗.学校已经把苏永骐内定为与美方交流生.如无意外,他下个学期就会去美国."
我愣了愣,第一个反应就是微笑.我的永骐,永远是那么的优秀,实在是很让人为他而骄傲.
卓文彦看着我的笑容,却居然皱起了眉头,看向我的神情,也转为了不解.
"天天,为什么你还笑的出来?苏永骐出国的话,那…他就不在你的身边了.他…对你来说,不是很重要吗?"
没想到卓文彦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我不禁呆了呆.
卓文彦不说的话,我绝对是注意不到.可一旦说了出口,一股寂寞的滋味便再也压制不住,从心底涌了出来,淡淡的发着酸.
我才发现,原来永骐,真的很重要.
酸酸的滋味虽轻,却不容忽略.但看着卓文彦的样子,我又忍不住笑了,闭上双眼,轻轻的摇头.
"那,文彦哥你觉得我应该有怎么样的反应呢,难道得冲过去抱着永骐,求他留下么.我,做不到那么自私.永骐对我来说或者真的很重要.但对着他,爱情那种怦动,我感受不到.爱上我唯一的朋友,是我的禁忌.我想我做不到.永骐他是一个聪明人,日后必定会前途无量的.别说没有任何名义给不出任何承诺,若我真爱他,我就更应该放他飞.为了,他好."
卓文彦默然.看着我的眼神,已经像是在看怪物一样.他扯了扯嘴角,勉强的开口.
"天天,你真的好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其实,你知道,那种好并不是苏永骐想要的.他想要你的爱."
"我知道.可是我在对着永骐的时候,真的没有心跳加速的感觉.当你已经把一个人定义为你的爸爸妈妈,兄弟姐妹的时候,一般来说,无论他多少优秀,你都不会再爱上他了吧.或许永骐对我来说,就是这样的一种存在吧.所以,我只有尽我所能的对他好.放他飞,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对他好的方法.他怨我也好,恨我也罢,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我回头看着卓文彦,苦笑.
即使是面对着永骐,我也从来没有说得这个清楚过呢.
卓文彦看着我,眼里渐渐的涌出了一阵复杂的神色.他伸手过来,拍拍我的头,像是在安慰小狗一样的摸着,叹息.
"天天,你为什么从来不曾为你自己想一下.如果你希望,我可以不回家,留下来陪你…"
我摇头,在卓文彦的手底下摇头.这种像告白一样的话,我受不起.其实我没他想象中的那么好.
我自私.我是因为自私才把感情放飞到无数人身上,这我自己最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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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用不着这么说.文彦哥,对不起.可是,我给不了任何人完整的爱.这么多年来,我已经习惯了躲躲闪闪,把目光四处晃动.那一点幸福,我已经没有勇气去承受.所以,即使那时候南大哥肯正视我,说不定,我还是会拒绝.文彦哥,你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很珍惜你,不希望你因为这样的问题,而毁了."
卓文彦收回手,闷闷的笑起来.
"天天,你这个样子,会把你身边的人都宠坏的.宠坏了再放手有多残忍,你知道吗.其实,天天你可以再任性一些的."
我哑然失笑,只能摇头.那么多年的隐忍退让,他又怎么会懂.
不求什么了.我这样的人,已经无法得到幸福了.只希望,不要有人因为我而…
"天天,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自卑.可是…可是…其实,会有很多人,想照顾你的."
我,自卑么?
听到这个词,我不禁呆了呆.
我是从来没有发现.但被卓文彦这么一说,不由得有些恍然.或许,真的是这样.
过早的发现自己的于众不同,天生的小心翼翼和社会加于我身上的浓重压力,才造就了我这种胆小自卑的性格.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要拒绝永骐.而现在,我才终于明白了,那种根深蒂固的自卑.
我原来,已经不相信幸福,又哪里还有得到幸福的资格.
我只能苦笑.被卓文彦一下子点破,心底除了一点苦涩,最多的,还是淡淡的不甘和失落.
当我还不懂事的时候,没有人肯对我好.等我懂得了社会上的目光,体会到了那份自悲的时候…迟了,一切都太迟了.
我可以装模作样的对全世界说,我和你们没什么不一样.可是,每天每天接受着"正统"的思想,真的能完全不在意吗…不可能的.
我已经养成了那种别扭而闷骚的性格.无论幸福再怎么保证,我都不会相信他.
"天天!别坐在围栏上,下来."
不知何时回来的永骐捉着我的肩把我拉下了栏杆.
卓文彦侧了侧头,看着永骐,笑得渐渐有些勉强.最后,他向我挥了挥手,就那样走开了.
我皱了皱眉,回身,就看到永骐一脸铁青的样子,不由得又是一愣.永骐,生气了么.
"永骐,永骐?你怎么…生气了?我坐在栏杆上,并没有想着跳下去啊.永骐?"
永骐握着我的手,定定的看着我,半天不说话,却突然一把抱住我,把我环到了他的怀里.
我下了一跳,急忙想推开他,生怕被经过的同学发现.可是,永骐抱的实在很紧.任我怎么推怎么挣扎,都脱不开他的怀抱.?
?
?
最后,挣到无力,只能定定的站着,任他抱.心下只余无奈.
好吧,我实在是累了,他爱抱便让他抱着吧,了不起有人经过了,就说一声…"苏永骐他…贫血头昏".
唉…
"天天,我好害怕.我身边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天天,我就只有你了.你不要抛下我…"
我伸出唯一能动的右手,拍了拍永骐的背,算是安慰.这么软弱的永骐,实在是很让人心酸.
永骐一直把头埋在我的肩间,声音闷闷的.我不知道永骐是不是哭了.可…我从来没有见过永骐哭过.
"天天,你不要丢下我一个.如果连你都不在了,我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我听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不对,这话已经不对了.听上去,怎么已经开始像告白一样…
"天天,你不会抛下我吧.你会,一直一直和我在一起,对不对.天天,我不要你离开…"
我愣住了.趁着永骐手下没怎么用劲,狠狠的一把推开他,拼命忍住一巴掌扇过去的冲动,冲着他大吼.
"苏永骐,你有点出息好不好!我已经很明确的拒绝过你了,你还在我这里赖个什么劲啊!你有你的前途,我有我的人生.终有一天我们会失去交集,你凭什么束缚我!"
永骐呆呆的看着我,眼里是纯然的无防备,一副没有弄懂我在说什么的样子.
我心底狠狠的痛着,却不得不硬起心肠来伤他.
我只能,伤他了…用最伤人的方式…
永骐,不要再看着我了,好么…
"苏永骐,你还要自以为是到什么地步?你还不明白吗,我现在,已经选择了卓文彦,你为什么还要死缠在我的身边.难道你真的以为这个世界上全部都会两情相悦?你少傻了!是谁规定你爱我,我就必须爱你的?没有!苏永骐,拜托你醒醒吧.莫应天选的是卓文彦,不是你!"
心里轻轻的向永骐道歉,向卓文彦道歉.我说得出口的,也只剩这伤人的话了.
永骐一定是已经知道了什么,才会那么慌张的向我说出这种话.所以,即使我再怎么想要永骐留下,都万万不能说出口.
我怕,怕因为我的一句话,永骐就断然放弃出国留学的机会.我是…真的很害怕.
所以,永骐,对不起,请你很我吧.像你这样的人,应该高飞的.不应该被束缚在我身边小小的这一方天地里.
所以,永骐…
永骐看着我,眸里是深深的悲痛.看着他颤抖的吐出"为什么"三个字,我甚至想要哭出来.
可是,对不起.对不起,永骐.你一定要恨我,要毫无牵挂,才可以飞得比任何人都高.
从今以后,无人宠你.
从今以后,无人宠我.
"为什么…?爱与不爱的这种事情,本来就无所谓为什么吧.可是,苏永骐,如果你一定要问的话.有,我有绝对不会爱上你的理由."
不是…不是这样的.
求求你,永骐.放手吧,推开我吧.不要让我的话说出口.
放手,不要再叛离你自己的轨道,追着为我.求求你不要让我再伤害你…
为什么不肯放手…
为什么还不死心偏要等我伤你至深…
永骐,我不想这样啊,我真的不想.不需要你爱我恨我,请忘记我的存在从此好好生活下去.
这样,就好了…
对不起,永骐.以后,你要幸福,一定要幸福…
"苏永骐,我无论是搭上谁,都绝对不会选择你.是你杀了我的爸妈妹妹!如果不是因着躲你,我会不回家么…如果不是因着躲你,他们怎么会…!你是不是还要逼着我死在你面前你才满意?!"
永骐愕然的看着我,脸色惨白,靠着墙缓缓的蹲下了身子.像是怕冷似的,抱住了双膝.
永骐哭了.我和永骐做了那么多年的朋友,还是第一次看到永骐的眼泪.
看着永骐流着泪,低低地用颤抖的声音向我道歉,反复的说着散乱的话,我根本就说不出来心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滋味.
错的人,明明是我.可是,为什么每一次道歉的,反而都是受到伤害的永骐.
"苏永骐,我恨你."
扔下这么一句毫无气势的话以后,我便白着脸跑开.
我现在的样子,想必并不会比永骐好上多少.我怕再留在那里,我会忍不住扑上去向永骐道歉.那样子的永骐,我是真的…真的…
缩着身子,哭得像个孩子一样.我伤了他的,一定极深极深.
而且,永骐,你知道吗.原来在你痛的时候,我也会跟着心痛.
我茫然的在几近无人的校园里跑着.直到一个不小心,撞到了不知道谁的身上.我这才停下,呆呆的道歉.
"呃,莫,莫应天…你,你没事吧?"
略略有点熟悉的声音.我抬头,看到了一个只因为说了这么一句话便涨红了脸的女生.
我摇头,才发现我撞到的人是何日舞,这学期一直做我同桌的女生.
啊啊,我记得,她也是…喜欢永骐的呢…
"我没事.何日舞,你来得正好.苏永骐在三幢宿舍三楼等你,你快过去."
何日舞呆呆的看着我,眼里尽是疑惑和不信.
看到他的这个样子,我略略有点着急了.
"你就去啊…我又没有必要骗你,我不像这么无聊的人吧.即使…即使有可能被骗,也不一定是完全没有可能吧."
其实他还是不信的,我看得出来.可是,何日舞还是涨红了脸,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个优秀的女生,比我勇敢,会幸福吧…在这种时候陪在永骐身边的人,一定可以轻易的进入永骐的心.这样就好…
看着何日舞渐远的背影,我想微笑,却挤不出半分笑容.心痛,竟是痛得撕心裂肺.
我突然无比清楚的知道,无论我是把永骐当作什么,放在怎样的一个位置上,他对我而言,都很重要,比一切都重要.
所以,才会那么的痛.
可是,我已经没有泪了.也没有资格因为这个这个而流泪.
是我自己亲手把永骐推开的.所以…
永骐,不管你怎么恨我,我都没有所谓.只有爱,我根本给不起,而我也根本不想骗你.
为什么,为什么对着你的时候,我永远都只有一派平静的心境.
你知道吗,永骐.其实,我好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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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我的爱,早已在这么多年的左顾右盼里磨光了吧.
爱,其实是消耗品.因为我一直在毫不在意的挥霍它.现在,终于受到报复了吧.我的爱,从来像是开玩笑一样,在每个人身上都分摊一点点.然后,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虽然,明明知道是这样.既然,明明知道是这样.
为什么心痛还是止不住.还是,这么的痛…
扶着一旁的树,我一阵无力,却偏偏又想不出来有什么地方可去.
是啊,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待的地方了.
这就是上天对我的惩罚么.因为,我那么的无耻.因为,我那样子伤害了永骐…
电话的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把握吓了一跳.我握着手机,茫然的"喂"了一声.
"天天,你没有怎么样了吧?我看到苏永骐刚才那个样子,有点担心你.天天,你在哪里,在干什么…我就在学校门口而已.没什么事的话,一起去吃饭吧.天天?"
是…卓文彦.没想到,居然是他.
"文彦哥…"
我原本一直是很平静的.但突然听到了卓文彦焦急担心的声音,居然会有种想哭的冲动.
"我…你等我."
原来我还是手不了那份罪恶的.我选择扑到卓文彦身边,只是想找一个人忏悔.
我一直在说,向卓文彦诉说连我自己都理不清的心情.他就一直听着,静静的,也不说话,只是带着安抚的眼神看着我.
他那份温柔的宠溺,让我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可是直到最后,我也只是欲哭无泪.
我的泪,已经流干.而他的好,我又怎生敢去接受.
"文彦哥,其实,你不该对我这么好…"
"我愿意.喜欢你,想对你好,没什么不对的吧."
这是卓文彦第一次如此明白的把话说出来.说出来,就回不去了.可是,他还是选择了说出来…
我张了张口,思索许久,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有很多话想说,有很多事情想问.然而,都算了吧.我相信卓文彦应该是知道的,我…无论如何也…
"天天,你别想太多了.任性一些,没关系的."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温柔呢,我真的无法回应你的感情啊.而且你的纵容,会让我提出越来越过份的要求…
"文彦哥,我求你一件事.在永骐出国以前,你能不能,假装我的情人?"
我拉着卓文彦的衣袖,低着头,不敢去看他的脸.
我知道,这是多么卑鄙.利用他对我的好,却不给出任何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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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文彦久久不说话.甚至,我都以为他生气了.可是,他并没有甩开我的手.而开口的时候,声音里也是一派纯然的平静:"天天,我可以答应你,但你真的想清楚了吗,苏永骐出国,真的没有关系?"
我点头,但不知为何,心底却升起一丝动摇.因此,我只能胡乱的点头.
"我已经决定了.我是早就决定好了的.我不爱永骐,给不永骐他想要的东西.所以,就只能这样补偿他.永骐出国…那样好啊,很好.像永骐那样的人,终有一天是有出息的.我,我知道…我…"
"够了.天天,够了.我会帮你的,直到你满意为止."
卓文彦伸出手来,把已经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的我抱在怀里.我窝在那里,点头,蹭着他的那份温暖.
"对不起,文彦哥.我这样子利用你…"
"天天,不要向我道歉.只有你,永远都不要向我道歉,特别是这件事.就算被你利用,那也是我心甘情愿.而且,其实我并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好."
听到卓文彦的这句话我有点发蒙.他…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来呢,我一点都不理解.
我想抬头看看卓文彦的表情.可是,他把我的头死死得按在了他的胸前.我只能贴着卓文彦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
就这么静静的待着,让我禁不住在心底叹气.
"天天,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并不像你想象里得那么好,请你原谅我.天天,我实在是…太爱你.天天,我也是男人.我…我是真的很爱你…"
我默然.
是…爱吗.我最近就一直在想,到底怎么样才算是爱.爱,有道理么…
我爱你,所以自私的禁锢你;我爱你,所以为你好而伤害你;我爱你,所以宁愿自己背负一切却让失去我的你痛不欲生…
难道就因为爱,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伤害…
曾经有人说,没有痛过就不算是爱过.那么说来的话,爱就一定得包含着伤害么…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实在是累了.只愿这次事情结束以后,不再和"爱"有任何瓜割,就好.
这样子的话,我无力回答,也不想再去思考.越想,心只会越乱.
我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站着,等卓文彦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微笑,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我好恨我自己.那么的胆小无用,为什么还要被爱上.辜负了一个,又拖累了一个.
不该,不该.
可是,早已无法回头.只能一错,再错.
没有人爱我的话,很寂寞.可真就有人爱上我了,又怎么样呢…我不敢去付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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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了四月的春假,离永骐出国还有三个月.可是,学校里还是连半点消息都没有.果然,只是内定而已.
可是,我相信这是真的.与其说我是相信这条消息的真实性,不如说我相信永骐有得到这个机会的实力.
而现在,我们学校里最有名的消息,莫过于苏永骐和何日舞相恋.似乎很多人都不明白,这两个原本没什么交杂的人,到底是怎样会走在了一起.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卓文彦就在我的身边.他担心的看着我,而我,只是虚弱的笑笑.
在那以后,我便再没有和何日舞同桌过.上课的时候,经常能看到她和永骐的身影.
我只是远远的看着.但我可以看出来,自从成为了永骐的恋人以后,那个娇羞的女孩子,渐渐的找到了自己的自信,散发出了她本来的耀眼光芒.
知性美丽的大小姐,吸引了越来越多人的目光.曾经的丑小鸭已经长成了和永骐极匹配的白天鹅.
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这个样子,就足够了.我相信,和日舞比我更适合永骐.
特别是现在这个自信的,为了配上永骐而努力着的何日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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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和卓文彦腻在一起,直到六月的中旬.他对我很好,但对着他的时候,我永远只觉得他是个宠爱我的哥哥.
六月,在我们的这个城市里,早就是火热得让人想要脱掉一层皮.而学校的意思,终于下来了.
永骐和何日舞的名字都在交流生的名单上.如无意外,他们从现在就开始停学准备,七月到上海,八月份就正式离开.
我甚至不用去猜永骐的答案,因为校园里已经看不到他和何日舞的身影.
知道这个消息的那天,很热,特别的热,仿佛已是盛夏.我懒懒得趴在宿舍的床上吹风扇,热得一动都不想动.
然后,卓文彦来找我.
"天天,去打球吧."
卓文彦满头大汗的跑到我的宿舍来,扬着手里得篮球.
可是天气好热,我不想动…因此就趴着,向他摇了摇头.
看到我兴趣缺缺的样子,卓文彦仿佛也失去了兴致.他坐到了我的床边,像发呆一样看着我.许久,才闷闷的开口.
"天天,苏永骐已经决定了出国,你就不再需要我了吗."
我心下微微一惊,没想到卓文彦居然是这么的敏感.在我的心底,其实的确是有那么一点这样的意思.
可是,我以为,他该高兴的,不是吗.毕竟,我是在卑鄙的利用他啊.
"呐,文彦哥.从今天开始,你就用不着勉强自己和我多么亲密,用不着被我利用了.这样子的话,不是很好吗.你应该高兴才对啊."
"才怪!"
卓文彦瞪着我,眼里颇有些恶狠狠的味道.第一次看到他的这个样子,着实是把我吓了一跳.
"天天,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在喜欢你!难道我说爱你,你连一点都不信吗?我看,你是完全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吧.天天,一这种一厢情感的保护,才是最伤人的!我本来以为只要有机会可以和你在一起,能够对你好,至少总可以改变些什么.谁知道你…也罢.我也总算是理解到,你是多么的无情!"
我…无情么.
我愣住了,半眯起眼眸,小心的偷看卓文彦.
从我这个方向看去,隐约可以看见他过长的浏海掩盖下那紧皱的眉头.
卓文彦生气了…我有点呆呆的本能想到.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卓文彦不高兴的样子.
"那,那个,我是真的不太懂.你说我无情,这个我也并不是很清楚.除了爱,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会报答你的."
卓文彦皱着眉头看着我,似乎是更加生气,又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最后,他笑了,很无奈的笑了.再次伸过手来,胡乱的揉着我的发.
"你啊,就是这种地方有够无情.可是,偏偏又是这种地方,让人忍不住去疼爱.好吧,我也不要你的情.就要你的一个吻好了."
我本来是想要拒绝的.但想到了自己刚才说过的话,不由得又涨红了脸,连摇头都不敢.
最后,僵持了大概半分钟,我爬了起来,点了点头,干脆闭上了眼睛.
好…紧张.我想,卓文彦应该也和我一样.
我闭着眼睛等了挺长一段时候,他才轻轻的凑了上来.停了停,温热的唇摩娑良久,便又退了下去.他…没有再深入.
待我张开双眼的时候,卓文彦已经在微笑着向我告辞.我愣愣的看着卓文彦的离开,心底一阵阵的感动.
卓文彦他,实在是个君子,是个好男人.是我太有眼无珠.说我无情,我也认了.
也许,卓文彦说得对.我这个人,实在是有够无情.
那个时候,我明明知道永骐并不期望我的回应.只要我站在那里,他就已经安心了.可是,我还是亲手推开了他,而且重重的踩上几脚.
我知道有句话是"不实际的温柔是最残忍的".我已经忘了是在哪里看到,却一直深深记着.
然而,我想我那自以为是的温柔,实在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日以后,一切重归于寂静.特别是我的身边,再没人陪伴.
这样,也是好的.尽管有些寂寞,却不需要担心再拖欠什么.
我本以为,我个卓文彦的缘份仅尽于此了.没想到,我们以为的分别,却才是纷乱真正的开始…
卓文彦在宿舍里吻我的那一幕,居然被人看到了.而且,还传到了学校领导那里去.
当然的,紧接而来的便是我和卓文彦的麻烦.
无数的学校领导开始找我们,名为谈话,实则审问.
我不知道卓文彦是怎么想的.但我无法否认,亦无意否认.
反正永骐人已经在上海,我也…没什么再需要顾忌.
那段日子实在是不好过.差不多所以人都认识我,用一种看垃圾的目光来看着我,仿佛我真的是多少肮脏.
甚至有位教授,在提到荷兰的时候便开始大骂变态,只因为那里"竟然"允许同志结婚.(这是真事,某现在的物理老师.不过火大的在下马上拍桌和他理论,他自此以后不敢再骂…)
看着那位教授一边看着我一边骂变态,教室里越来越多的人用鄙视的眼神看向我…
当时,实在是很想哭出来.
被欺负,被排斥这是难免的,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当然还是会难受,但我更多的是静默.实在憋不住了,才寻一个地方,低低地哭出来.
有的人…像是南学长,还是表示愿意接受和我在一起.但我没有去找过他.我不想他为难.
如果和我走在一起,全校的人都会鄙视他,而且潘学姐也会不高兴.
很讽刺吧.一个同人女,一个曾经愿意在新年里坐长途汽车为我送粥的人,厌恶我的情绪居然异常激烈.
以前听说有同人女专门跑到GAY吧里,却指着一些中年的同大骂"长成这样居然也敢做同".
我当时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只是笑笑.没想到,还真的是有这种人存在.
摊到自己身上的时候,这才倍感无奈.
我一直在思考着这件事应该怎样收场.其实,我隐约的有些想法,却又总是下不了决心.
直到某日,我偶然听说了,看到卓文彦和我接吻的,其中有一个便是永骐.
我于是笑,笑着去找卓文彦.
在那天分别以后,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卓文彦.出了那种事,我们本来就更不敢联系.
卓文彦稍稍奇怪的看着我,启唇,最后什么都没问,沉默的把我让进宿舍内.
这些日子,卓文彦想必也撑得很辛苦.短短半月不见,他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
他一直很努力的瞒着他的家人.
我是过多人,当然明白他有多苦.也知道,他终有一日是瞒不下去的.
卓文彦看到我,勉强笑了笑,看得我微微的心痛.为什么我还要迟疑呢.
"文彦哥,你不要再撑着了,这么辛苦的话,把一切都推到我的身上吧.是我害了你,是我欠你的.你成绩比我好又有篮球特长,只要不背主要责任,至多是记个小过罢了."
卓文彦一惊,没有考虑便伸出手来捉着我的臂.
"天天,你别这么说.喜欢你,是我心甘情愿的.何况会发生这种事情也并不是你的错.我怎么能把一切都推给你,让你去背负全部!如果连我都不在你的身边,那,那你岂不是…"
我推开卓文彦的手,平静的看着他,浅浅的微笑.
"文彦哥,你对我的心思,我都知道.可是,你的这份心情,只要我懂,就够了.你不要再做那么无谓的坚持了.你还有家人,还有顾累.但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也就是说,我无论怎样都无所谓了.文彦哥,已经够了.你以后的路,还很长很长."
卓文彦看着我,好久,颓然的摇头.
"天天,你不懂.怎样去爱,你根本连一点概念都没有.我喜欢你,想要保护你.可是,如果你不需要,你不稀罕的话,那一切都没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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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卓文彦,没有说话,胸口却狠狠的痛了痛,在那一瞬间,几乎无法呼吸.为,他的心思.
"现在,再隐瞒什么已经没有意义了.天天,我答应帮你演戏,是因为觉得有假戏真做的机会.那次,我其实知道苏永骐在门外,我是故意做给他看的.可是,我没想到还有别的人在,没想到会闹到这么大.而且,我也更没想到,天天你只看着苏永骐,你居然真的就这么的…无欲无求.天天,我说过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即使是这样,你也愿意为我背上一切罪恶?"
卓文彦的那个样子…我看着他,不由得笑了.
我知道他是想让我放弃.可是,他的那副表情,却像是在害怕我讨厌他一样.就算他再罪大恶极,我也忍不住要心软了.
"文彦哥,我也许不太明白.但喜欢一个人的那份心情,我还是懂的.你没有错,你一点错都没有,是我不对.你用不着责备自己.因为,这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但欠了你的,也欠了永骐的.我必须还.所以,够了,放手吧."
卓文彦的眼神黯了下去,一脸挣扎的表情.最后,他低低的说出了一句话.
"天天,我很卑鄙,所以一直都没有告诉你.天天,你…其实是爱着苏永骐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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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你自己没有发现吗.你一直一直,都看着苏永骐一个人.即使偶尔移开目光,最后仍然是会回去.你关心的只有苏永骐,只想着他一个人.苏永骐他,已经占据了你的全部心思.既然这样,其实你答应他又何况.连和我你都能做戏啊.可是,天天,你没有.我只能认为,你太爱他.所以,你才会害怕,格外的不愿意去伤害他."
我呆呆的听着卓文彦的话,大笑,笑得连泪都呛了出来.
是啊,原来,我是爱着永骐的吗.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我居然一直没有发现…
我…爱永骐,从初中开始,就一直爱着他.因为,不可以.我才一直强迫自己撇开目光,追逐着虚幻的身影.
我爱着永骐,一直一直.所以,已经不会心动了.爱他,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只要能待在他身边,心情就格外的平静.
是…吗…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难怪,我再不会爱上任何人…
"天天,你…去找苏永骐吧.也许,还来得及…"
来得及…来得及什么…禁锢他么?算了,都算了吧.到了现在,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只我从来都不知道,我的心思竟是如此的简单,
一心一意的,爱着永骐,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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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二零零二年七月,某大学以"私生活混乱,败坏校风"为由,开除了该校一名莫姓学生.据闻,该学生被开除的原因其实是因为他的性向.一时间让社会议论纷纷.
二零零二年八月,该大学苏永骐,何日舞等十名学生赴美交流进修,为该大学挽回一切声名.
二零零六年一月,学有所成的苏永骐,何日舞两人拒绝美方挽留,毅然回国.
二零零六年四月,苏永骐以"曾经沧海"为由,拒绝一切相亲.同月,苏永骐向相恋四年的女友何日舞提出求婚.
二零零六年五月,苏永骐与何日舞于母校订婚.婚期,同月二十九日.
而那名叫莫应天的学生,从此无人记起,也再没人听说过他的消息.
有人说他离开了这个让他伤心的城市;有人说他已经忘记过去,找到了爱人得到幸福;有人说他受打击后自甘堕落,已经死在了无人知道的角落…
可是真相,又有谁看得见.只余下淡陌烟华,似水流言.随着年月,逐渐老去.
淡陌烟华,流年老.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