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宦途迷情(全)-12

  

第二十七章
--- 宦途迷情
第二卷 宦途迷情 第二十七章 嘉良直到上任的那天,才知道从凤山镇平调过来的党委书记刘之川没来。
凤山是交通便利,经济发达的大镇,而上岭是交通闭塞,经济欠发达的小乡,按照干部交流的原则,从小乡镇调到大乡镇是提拔,从大乡镇调到小乡镇,那就属于贬职,从一个大乡镇调到一个小乡镇,刘之川根本无法接受,他认为自己调到上岭是一种侮辱,是领导给他的小鞋穿。他称病不来上任,县委没有办法,只好让嘉良临时全面主持上岭的工作。
上任的第二天,嘉良就遇到了一个棘手的麻烦,见到一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一幕。
上岭乡的三百多名老师听说新书记、乡长上任,他们集体来乡党委请愿,请求新书记、新乡长抓紧解决工资的问题,他们已经七个月没领工资了。
书记没来,嘉良这个实际的二把手,名义上的一把手必须出面。
秘书小赵善意地奉劝嘉良,让他躲一躲,说这是几任书记,包括县委、县政府都无法解决的问题,让他这个乡长千万别淌这个浑水。
听了小赵善意的进言,嘉良并没有领他的情。相反火气却“腾”的上了起来,严厉的批评了小赵,说小赵工作态度不端正,做事不能光敷衍塞责,应该面对的必须面对。
小赵心里非常委屈,暗暗责怪自己拍到马蹄子上去了。
看见请愿的人群,嘉良的眼泪流了下来。
我们这群人类灵魂的工程师,辛勤的园丁,从事太阳底下最光辉的事业的人民教师太可怜了,他们穿着破旧的,过时的,连民工都不愿穿的破旧时装,可怜兮兮的向自己的父母官倾诉着他们的苦楚。并且人群中,还有嘉良小学、初中的老师。李文江老师、康树果老师、嘉良小学的数学老师谢士华老师都夹杂在人群中,还有同样做老师的姐夫。
他们有的哭诉着母亲还躺在医院,等着工资买药,他们有的告诉嘉良,女儿连学费交不起,已经辍学去了深圳,有的老师告诉嘉良,由于严重的课业负担,超负荷的工作,自己患上了脊椎炎,但却无钱医治,他们就这样一直硬撑着……
泪水再次夺眶而出,他想起父亲步履蹒跚的背影,母亲躺在医院里,医生催医疗费的情景,他想起在上岭中学教学时,张老师借他二百元钱迟迟不还的原因……
他必须给老师一个说法,虽然站在身边的分管教育的副乡长一个劲地向他使眼色,他装做没看见,他抹了一把眼泪,喊道:“老师们,请静一静!我有话要说。”
人群中停止了骚动。
嘉良继续喊道:“老师们,这里有我的老师,我的朋友,我原先的同事,还有我的姐夫,我想告诉你们,我曾经也是一名教师,我知道老师的奉献有多大,我也了解老师的苦楚有多深。
刚才,有的老师告诉我,他们已经七个月没领工资了,七个月啊!我这个乡长汗颜啊!但请老师们相信我,我一定想办法兑现老师的工资。我不是说大话,我向老师们保证,月底不发工资,我这个乡长就不做了!我自动辞职!”悲愤的泪水随着大手一起挥了下来。
人群中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站在嘉良旁边的几位乡镇领导干部也受到了感染,跟着鼓起掌来。
嘉良继续讲道:“但是,我们这样不上课不是办法,孩子怎么办,他们是无辜的,我们的父老乡亲,他们是无辜的,他们把孩子送到学校,送给我们,目的就是求学,我们不上课,我们对不起孩子,对不起农民兄弟啊!老师们,听我一句话,回去吧!为了孩子,为了农民兄弟,我们先去上课。下午,我就到县委汇报这件事。”
人群中又一次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人群相继散去,几个靠在队伍前边的老教师争着跑上前握住嘉良的手,都激动的泪流满面,什么话也没说。
回到办公室,嘉良才意识到这是一个棘手的问题,把财政所的所长和会计找来一问,整个乡财政竟然不到十万元钱,而老师一个月的工资就四十余万。
他问财政所所长,“钱呢?”
所长一脸的无奈,“钱?哪有钱了!”具体钱去了哪,他到底没说清。
嘉良知道这时候埋怨已经没用了,必须想解决的办法,他马上召开两委委员会寻找解决的办法,大家是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就是没有提出合理的解决方案的。
嘉良把目光投向在一旁挖耳眼的副书记秋国柱,征求意见般的问道:“秋书记啊,这里你可是元老啊,你说,问题发展到这一步,我们该怎样做?”
秋国柱幸灾乐祸般地说道:“不好解决啊,几任书记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你许乡长能轻易解决吗?问题吗,你有办法,你还得自己想。”
大家明显听出秋国柱口气不对。这也难怪,原乡长调离,他认为自己应该顺接乡长一职,但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许嘉良,代替他成了乡长,他怎能没有意见?他希望嘉良出事,所以,让他想办法,那是大腰裤子,门都没有。
嘉良不愉快的扫了秋国柱一眼,他识趣停止了牢骚,毕竟他知道职位的差别。
两委会开了一下午,也没找到合适的解决方案,嘉良只好宣布散会。
刚散会,小赵赶过来告诉嘉良一个消息,县委打电话来说,周围好几个乡镇的老师都罢课。当小赵把上岭的工作汇报完后,武国安主任专门打电话来表扬了上岭的工作,让嘉良一定要稳控好上岭的局面,千万不能让上岭的老师也闹事。
小赵刚说完,嘉良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包书记的,嘉良急忙接通了电话。
电话里传来包大海亲切而带关怀的声音:“小许啊,主持工作两天了,还可以吧。”
“还行,谢谢包书记的关心!”
“哎呀,客套什么。我听武主任说了,你们工作开展的很好。现在非常时期,一定要做好老师的稳定工作。现在啊,千万不能让老师集体闹事、上访!你们上岭做的很好,就得这样,该承诺的一定承诺。”
听到书记的表扬,嘉良的信心十足起来,他马上想到一个问题,急忙说道:“包书记,我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说。”
“就是我们乡财政太困难了,想请包书记给我们开个绿灯……”
嘉良的话还没说完,包大海就打断了嘉良的话,而是语重心长的说:“小许啊,你要切记,没有钱能办成事的干部才叫好干部,有钱谁办不成事,全县二十三个乡镇都找我要钱,我哪来钱啊?问题需要一步步解决,问题需要自己去解决。好了,就这样吧!”啪的一声,把电话挂了。
嘉良怔在了那里。
一连几天,大家都是按部就班的工作,直到一周后,武国安打电话告诉嘉良,刘之川已经向组织部递交了辞呈,去沂安人寿保险公司做总经理了,组织部已经批准了刘之川的辞去上岭乡书记的职务,并且武国安还告诉嘉良,让嘉良想办法找包书通融一下,干脆书记、乡长一担挑。
放下武国安的电话,嘉良的心里再也无法平静下来,他不是不想,但他清楚自己目前的状况,应该说自己升级得已经够快了,他感觉找包大海不好说。正在他犹豫不决,踌躇难定的时候。党群书记林果南、组织部长宋景和、办公室主任武国安一行数人突然来到了上岭,宣读了组织部的人事决定,让嘉良临时全面主持上岭的工作,并且由秋国柱全面协助嘉良的工作。
文件虽然没有明确公布嘉良为书记,秋国柱为乡长,但文件也已经明确了他们彼此的身份和地位,嘉良不是书记,但行使着书记的职责,秋国柱不是乡长,但行使着乡长的权利。
宣布完,秋国柱非常兴奋,嘉良还没发话,他就安排小赵安排车,安排宋部长和武主任去淮安吃饭。
借吃饭的空,嘉良把武国安叫了出来,把上岭的情况全面得告诉了他,特别是给老师发工资的事。和武国安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他感觉武国安还是非常信得过的朋友,嘉良认为和他参谋一下总比一个硬扛着强。
听了嘉良的介绍,武国安狠狠地批评了嘉良一顿,说嘉良做事欠考虑,像给老师发工资这么大的事,几任书记都解决不了,连县委、县政府都没办法,一个刚上任的乡长能解决的了。
嘉良疑惑地问道:“那你在电话中怎么还表扬我们上岭的工作呢?”
武国安笑了笑,语带嘲讽的说道:“嘉良啊,你是真傻还是假傻,现在全县老师闹的这么厉害,树立你做个楷模,你还以为是真的。实话告诉你吧,这次是给你拾个便宜。”并且武国安又告诉嘉良一个天大秘密,说上岭的书记从刘之川刚递交辞呈,就有人拱,想来上岭做书记的不下一打。但县委为了稳定,李长安县长为了给秋国柱一个机会,才做出让嘉良暂时全面主持上岭的工作,实际上就是让嘉良代理书记一职的。
嘉良若有所思考的点了点头,本来想再向武国安请教一下教师工资的处理问题,宋景和部长在里边已经开始找他了,他只好和武国安一起回去。
吃完饭,又唱了卡拉OK,几个人才尽兴的回古岩,虽然嘉良因为教师工资的事,很不情愿花冤枉钱,但他也实在没有办法。
回到宿舍,嘉良怎么也无法入眠,脑子里总是想教师工资的事。但他也非常清楚,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他必须想办法扛下去。但领导的知遇之恩,他也不能忘记。
于是,他拿起电话,给县委包书记、县长李长安分别打了电话,感谢两位领导的知遇之恩。
他又给王艳敏老师打了电话,把自己代理书记和在上岭几天的工作情况向王老师做了全面的汇报。
王艳敏老师听了非常高兴,当嘉良告诉她教师的工资问题不好解决的时候,她告诉嘉良说,市财政局争取了一个项目,市里准备重点扶持几个贫困乡镇,让嘉良想办法争取一下,因为王艳敏老师的老公是市财政局分管这一项目的副局长,所以她知道这件事情,并且她还承诺,只要嘉良争取,她一定想办法从中间给撮合。
嘉良听了很兴奋,他准备第二天就去沂安。
第二天和秋国柱一商量,他对这件事情也很积极。他还高告诉嘉良,虽说是公家的事,该花钱还一定要舍得,只要争取来。他又让小赵到财政所支来了一万元钱带着,陪许书记一起到古岩。因为昨天宋景和专门和他谈过话,他仿佛又看到了做乡长希望。
因为王艳敏老师的老公就是主管这项工作的,在王老师的周旋下,没费什么大的周折,请了客,送了礼,事情也就批了下来,但还得送主管的市长审批,乡镇还得回县委、县政府补办一些手续,资金得在一个月才能批下来。但是嘉良还是非常高兴,毕竟争取来了一定的资金,总比没有的强。
告别的时候,王老师还告诉嘉良,说诗集的事,她已经联系好了北京的一家出版社,让嘉良下次来沂安的时候把诗集一并带上。
嘉良又说了很多感激的话,才和小赵一起告别王老师一行。
到古岩的时候,小赵和司机都让嘉良回家看看。
嘉良也的确想儿子了,但考虑离开上岭一天了,有许多事可能耽误了,想回去处理一下,再加上工作方案也没规划好,所以,他谢绝了两个部下的好意,和他们一起回到了上岭。
或许,大家都以为书记不会再回来了,值班的几个干部都到下边蹭酒和去了,几个没找到点的,也都躲在食堂中自斟自饮。
嘉良见值班室里没有人很生气,但他没说什么,自己一个人回办公室了。
到办公室刚坐下,外边传来了敲门声,找他的竟然是上岭中学的女校长李艳。李艳已经嫁给了临乡一个副乡长,这位副乡长原先在上岭挂职,但老婆死的早,当时李艳正以为找不到合适的对象而发愁,听说了这件事,立刻央求诸葛前从中撮合,诸葛前也早想甩掉了这个包袱,于是尽最大努力从中撮合,那个副乡长虽然发现李艳发现李艳初夜没见红,但考虑自己是二婚,也没张扬。诸葛前调走之后,在那位副乡长的努力下,李艳如愿以尝地接了上岭中学的校长一职。
李艳是因为老师闹事的事专程来向嘉良请罪的。
嘉良没批评她,一则毕竟原先是同事,不看僧面看佛面;二则,嘉良认为,老师是一种正常的要求,和她这个做校长的没有关系。但是,李艳还是战战兢兢的检讨着。
看到李艳的样子,嘉良感觉很好笑,说道:“李校长啊,我们毕竟同事一场,你就不用再说了,我知道,这事与你无关。”
看见嘉良真没有生气的样子,李艳才把心放下来,对嘉良发出了邀请:“许书记啊,您抽空也回学校多关心关心我们这些老部下。”
嘉良这才想起来,自己来了这么多天,确实没去过学校,于是很爽快的答应了李艳,说第二天下午一定抽空到学校看看。
看到嘉良答应了,李艳才心满意足离开了嘉良的办公室,出了办公室,心里还在后悔当初没追嘉良。
李艳刚走,乡计划办主任康小薇又进来了,她也是来汇报工作的。
从听嘉良到上岭来做乡长,她也一直在后悔,后悔当初走了眼,没听老爸的话,一时糊涂,嫁了个纨绔子弟。但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后悔也只能空后悔。但是这个女人有野心,他不甘心和她现在那个窝囊废丈夫过一辈子,所以,她很在意来上岭的任何一个领导,她总在寻找机会巴结上新任的领导。她知道巴结上领导的价值,为了这个价值,她宁肯牺牲一切。嘉良一到上岭,她就在寻找靠近嘉良的机会。虽然她知道嘉良不一定会注意她,但是她知道嘉良是孤身一人来的上岭,男人需要女人,特别像嘉良这样孤身的男人更需要女人。她认为世界上没有不吃腥的猫,也没有不喜欢女人的男人,只要是男人就一定会喜欢女人,特别喜欢漂亮而懂得情调的女人。她自认为自己是个漂亮的女人,她很自信自己的容貌,而且她是个很了解男人的女人,很懂情调的女人。
所以,她来的时候,刻意的打扮了一番。
嘉良也隐隐约约知道当年康树果想把康小薇介绍给自己的事,所以,康小薇一个人进来,他有些尴尬,但工作关系,他又不能回避,他只好客气地把康小薇让到沙发上。
汇报完工作,她没有走的意思,主动同嘉良聊起天来。
聊着聊着,嘉良无意中扫了康小薇饱满的胸部一眼,一股骚动在他体内荡漾,但他马上镇静下来。
康小薇聊了很多,聊到爸爸对嘉良这个师哥的欣赏,聊到自己对嘉良的崇拜……
直到嘉良催促她,她才站起来告辞。
康小薇出去时间不长,在外蹭酒喝的值班领导才回来,看见书记办公室的亮光,他们赶紧溜回值班室。然后一个一个的进来向嘉良检讨,嘉良也没批评他们,只是让他们下不为例。
嘉良回到宿舍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一看号码,是管琳的。自从上次见面,管琳已经和他通了几次电话,但都是说些无关痒痛的事。
管琳是向他表示祝贺的,祝贺完踌躇了一下,就把电话挂了。
睡在床上,嘉良满脑子都是管琳,一会儿又变成康小薇,马上又变成了沈青,最后出现的是高静心……
第二十八章
--- 宦途迷情
第二卷 宦途迷情 第二十八章 和嘉良一样,挂了电话,管琳怎么也无法入睡,满脑子都是嘉良。
公公去德国考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保姆又回了乡下,就她和丈夫小强在家,小强早早就上了床。
管琳心里空虚到了极点,她多么渴望小强是个正常的男人。她需要男人,她需要过正常女人的生活,但床上的男人根本不能满足她作为女人最起码的要求。
她开始恨嘉良,她恨嘉良根本不懂她的心思。
床上的小强发出孩子般幸福的笑容……
看见那种笑容她就恶心,她心烦气躁的来到书房,打开电脑,上了“QQ”,在这里她可以寻回点做女人的尊严。
小强不能满足她,她就到“QQ”里寻找,在这里,她可以谈一夜情,谈一夜性……,当然这些都是虚无飘渺的,但虚无缥缈的总比煎熬的好。
一个叫“哈姆雷特”的男孩子告诉了她一个网址,她和“哈姆雷特”认识了很久,他们无话不谈,工作、生活、感情、性,他们都谈,她不得不佩服这个叫“哈姆雷特”的网友,那挑逗性的语言就能让她进入高潮……,当“哈姆雷特”提出进一步要求的时候,她拒绝了他,她喜欢“哈姆雷特”那挑逗性的语言,能让她进入高潮的语言,但她知道自己和他只能交流,绝对不能以身试法……
她打开那个网业,一副不堪入面的画面映入她的眼帘,她不由得面红耳赤而又贪婪的欣赏下去。
她开始兴奋,她开始渴望,她开始想入非非,她渴望自己成为片中的女人……
一声沉重的鼾声从卧室传出……
嘉良和秘书小赵一起来到了上岭中学。小赵要通知李艳,嘉良制止了他,他想做一次突访。
本来说好去学校的,但来到学校门口,嘉良又改变了计划,他想想去家属院看一下,他让小赵陪着,向上岭中学家属区走去。
站在家属院的门口,嘉良久久不能平静。这些人类灵魂工程师居住的地方几乎和七年前他在上岭中学教学时候一样,没有任何改变,都是一家几口人挤在两间低矮的茅草房里。
他随意地走进当初的同事张老师家。
或许是为了挤出点空间的原因,张老师在紧挨着客厅的地方搭了一个木棚,当作厨房用,张老师正在棚里生火做饭,一抬头,看见嘉良从大门走了进来。
他急忙放下手上的活,迎上前来,伸出两只手,想和嘉良握手,当嘉良伸出手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太脏了,连忙在衣服上擦拭几下,才拘谨的握住嘉良的手,恭敬的把嘉良让进客厅。
进了客厅,嘉良四周环视一圈,客厅里几乎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在客厅的中间,用几块破旧的木板隔出了一个空间,这样使本来就很狭窄的客厅显得更加拥挤,再放上沙发、餐桌,几乎连站的地方都没有。
嘉良指着木板隔出的空间问张老师:“为什么隔了这个地方?”
张老师马上答道:“孩子大了,不能再跟我们住在一起了,所以就隔了这个地方给孩子住。”张老是一边说,一边用眼盯着秘书小赵,他怕说错了什么。
嘉良又去了几个当初的同事家,几乎都是张老师家一样的格局,嘉良看不下去,他真的没想到,自己离开了上岭中学七年,这七年来,老师的住宿条件竟然没有一点改观。他在心里想,教师的工资必须马上发。
他没有看下去的勇气,回头对小赵说:“走,回去。”小赵不明白嘉良的意思,小心的说道:“我们不去学校看看吗?”
嘉良面无表情的说:“不看了,回去。”
嘉良刚出家属院的门,看见李艳率领一群人迎了过来。她听说嘉良已经在家属院里了,立刻招集了所有的教干过来迎接嘉良。
她握着嘉良的手,热情的说:“许书记啊,谢谢您莅临我校指导工作,您一定得让我尽地主之谊,中午由我安排吃顿饭吧,感谢领导对我们的关怀。”那热情简直比六月的烈日还高。
嘉良推辞不掉,只好勉强同意,但中午他吃的一点也不香。
下午刚回到办公室,秋国柱就过来告诉他,说县里打电话来告诉他,市里的的支持计划应该由县里做主,而且还告诉嘉良,县长李长安对于嘉良自作主张的做法很不高兴,县里已经决定把上岭争取来的计划转向和上岭同样贫困的清河乡。
听了秋国柱的话,嘉良脑子“轰”的一声懵了,他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争取来的计划,竟然被县里给了清河乡,他怎么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他掏出手机,给李县长打电话。还没等他做任何解释,李长安就在电话里严厉的批评了他,说他目无领导,擅做主张,这么大事应该由县里决定,上岭乡根本无权决定。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再也不给嘉良任何解释的机会。
嘉良真想把受机给摔了,但看了一眼秋国柱,向办公室走去。
他想给包书记打电话,但包书记随着市考察团在德国考察还没回来,估计得两周后才能回来,他考虑给包书记打电话,现在是鞭长莫及,他无奈的挂上了电话。
还有八天就到给老师发工资的日子,他忘不了自己在老师面前的承诺,他忘不了老师们对他含泪的倾诉,他忘不了老师那低矮,连农村猪狗都不赖住的茅草房,他的心开始在滴血。但是,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乡财政已经没有一分钱,辛辛苦苦争取来的对口支持计划又给李长安给了别人,他感觉自己几乎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他急躁得在办公室里来回的走动着,耳朵里老是响着自己在老师集会上的讲话。
小赵看出了他心里的不安,谨慎的说道:“许书记啊,你光急不是办法。得,得想个办法才对。”
“有什么办法好想。”嘉良长叹了一口气,他没想到这个代书记这么难当。
“我有个办法,你看行不行?”
“说。”他急切地想知道小赵的方法。
“我看,您现在得抓紧开会,看看大家有什么好的意见。”
听了嘉良的建议,他感觉小赵的话等于没说,他清楚的很,现在在上岭能铁着心支持自己的不多,恐怕,大多数人都站在秋国柱那一边。但小赵的话提醒了他,他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
按理说,上岭虽然没有像样的企业,但石场、沙场那么多,上岭的财政收入和支出应该保持平衡,而事实上却是入不敷出,他准备忙完教师工资的事,应该好好的整顿一下税收部门,还有石场和沙场,该关闭的一定要关闭,不管有谁在后面撑腰,但目前在关键的是教师工资的问题。
一个下午他都没出办公室,吃完饭他就回到办公室,漫无目的的看着书,但他怎么也看不下去,他满脑子都是钱,都是老师工资的事。
康小薇是怎么进来的,什么时候进来的,他都不知道。
当康小薇那富有雌性诱惑力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才发现这个有成熟女人魅力的计划办主任。
“康主任有事吗?”他疑惑地问了一句。
康小薇没有一点其他人那种在领导面前的拘谨,而是嫣然一笑:“没事我就不能找领导谈谈生活,谈谈心吗?”
“哦,不是的。好,你请坐。”他看了一眼沙发,示意对方坐下。不知道怎地,来到上岭,虽然和这个女下属见面不多,但他乐意和这个漂亮的下属聊天,特别在这个心情糟糕的时候,他真希望有人和自己分担一下。
但是康小薇并没有坐,而是踱到他办公桌前,两眼射出摄人魂魄的耀眼光芒,直盯着嘉良的双眼。
嘉良恐惧的把目光投向墙壁上郑板桥书写的“难得糊涂”四个字上,他感觉,自己现在最好还是糊涂些好。
康小薇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嘉良被笑得有点摸不着头脑,把目光从墙上收回来,看着眼前的女人,满腹疑团的问道:“好笑吗?有什么好笑的?”
康小薇停止了笑,俏皮的说道:“我是笑你,一个大书记,一个大男人,好象还怕我这样一个小女子。”
嘉良忽然来了兴致,从他来到上岭,还没有下属对他这样说过话,特别像康小薇这样漂亮的女下属。他感觉眼前的女人的确不一般,从一名的普通的职工到做上一个乡镇计划办主任的重任,说明她一定有常人所不及的地方。
康小薇继续同他开着玩笑:“我看许书记一定有心事,是不是在想着哪位漂亮的小姐?”
嘉良被逗乐了,笑了笑,道:“除了你,我看还能有哪位女孩子想着我。”说完,他很后悔,后悔不该和康小薇开这样的玩笑,自己目前毕竟是这个乡的一把手,稍有不慎,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麻烦,但玩笑已经开出来了,也没有办法收回去。
但康小薇好象没什么感觉,继续说道:“我哪有这种福气,我看许书记心事重重的,一定有什么心事吧?是否能告诉我这个小女子,我或许能帮书记大人点小忙。”
嘉良没想到她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他转念一想,与其一个憋在心里难受,倒不如一吐为快,于是把压抑在心底的秘密全部说了出来,他道:“是啊,我真的是有问题,而且是个不小的问题。”
“那一定是为了老师的工资的事吧。”康小薇很自信自己的猜测。
“是啊,教师是弱者,教师是弱势群体,哪级政府一遇到财政困难,第一个就从他们开刀,他们真的很可悲。今天,我去了上岭中学,我发现老师真的不容易啊!我这个做代书记的,真的感觉对不住他们,还有八天就得给他发工资了,可我……”
或许是受了嘉良的感染,康小薇打断了他的话,说:“我有个想法,不知道许书记是否想听?”嘉良真不敢相信这个其貌不扬的女下属能有什么好办法,但是他还是准备听听她的计划,但也并没抱什么大的希望,只是淡淡地说道:“那好,你说说,我洗耳恭听。”
康小薇好象对他的态度明显的不满意,但还是敞开了心扉和嘉良聊了起来,她说:“许书记啊,我们可不是外人,按理说,我应该叫你一声师哥。”
嘉良没有反对,而是说:“好啊。”
康小薇还是接着刚才的话题:“其实,我并不是为了巴结你,我是佩服你的人品,我真的很佩服您雷厉风行的工作作风。”
嘉良笑了笑,说道:“别恭维我了,说说你的方法吧!”
康小薇看见嘉良急迫的样子,也就不好意思再打埋伏,于是说道:“许书记,我是旁观者清,现在你也知道,县委包书记出国考察,鞭长莫及啊!现在在县里是李县长说了算。我们乡都说你是包书记的人,秋书记是李县长的人,现在你是乡长代理书记,秋书记好象又看到了希望,听说李县长也想让秋书记做乡长。我们乡没有政绩,一二三把手都有连带责任,你这个代字抹不下来,他这个乡长就做不上。我还听说,现在别的乡教师闹的都很厉害,就我们乡被你鼓动的,教师很安稳。但时间长了,工资发不上来,恐怕教师也不会答应,那样的话,教师也怕要出事,其实秋书记比你还担心。”说到这,停下来看了嘉良一眼。
嘉良没有打断她,而是鼓励道:“说下去。”
见自己的建议得到嘉良的认可,康小薇来了劲,继续道:“我听说,市里对口支持的事,又被李县长给了清河乡,其实大家都清楚,这是因为你争取来的缘故,如果是秋书记争取来的,那可能就不一样。”
“那会怎样?”嘉良没想到眼前的女子有如此的见解。
“那一定会给我们乡。所以,我想,你现在应该致死地而后生。”
“怎么个致死地而后生?”嘉良来了兴致。
“你不如找个借口躲起来,把球踢给秋书记。比如说到市里继续洽谈,县里的问题交给秋书记办,不是很正常的吗?我想秋书记为了能当上乡长,一定会卖力办,李县长为了扶持秋书记,也一定不会难为秋书记。这样一来,对口支持又回到了我们乡,当初大家也知道你为这事忙了不少。只是你最好在全乡干部大会上宣布,这样既不丢面子,又把难题推给别人,或许,李县长为了能把秋书记扶持上去,也为了能稳住上岭这种和平趋势,还会给我们乡拨点款,他是县长,有这方面能力。您觉得……”康小薇说到这里打住了。
嘉良虽然感觉手段有点卑鄙,但是为了自己的承诺,为了能把项目再争取回来,他认为也只有这样做,他很不情愿地说道:“好!就这样吧,等我想好了再说。”
经过一夜的思考,第二天一早,嘉良让秘书小赵通知中午召开乡镇干部、各工作区书记和各村书记、村长会议。
会上,嘉良先对自己到上岭来一阶段的工作做了总结,并对今后工作的开展作了初步规划,他讲道:“大家好,我来上岭有一阵子了,这一阵子大家伙齐心协力,做了大量的工作,大家都是在支持我的工作,我在这里非常感谢。为了我乡经济的腾飞,我希望大家一定不能懈怠,要继续发扬艰苦奋斗的作风,迎难而上,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让我乡的工作有一个新的起色。为了这个目标,我在这里提出新的要求。希望大家今后要更加努力,把工作重点都放在经济工作上,经济工作是重中之重,经济搞不上来,什么都免谈,为此,大家回去每人写一个这方面的设想和建议,大家不妨开拓思路,认真总结。我们乡是贫困乡,我们这一套班子一定得想办法改变这种贫困状态,要想改变这种状态,我们不得不拓宽思路,响应中央、省、市、县精神,搞好招商引资,因此,我乡今后工作的思路要改到招商引资上,希望大家从这方面入手,多提宝贵的意见和建议。”
嘉良停下来喝了口水,继续说道:“我们不仅要搞经济,搞招商引资,我们还可以想办法搞一些对口支持,大家都知道,前一阶段,我们市里搞了这样一个工程,我已经争取了,市里考虑我们乡的特殊性,也答应给了我们,只不过现在在县里出了点问题,开会后我还要到市里继续争取。”嘉良说了要去市里的时候,扭头对一旁的秋国柱吩咐道:“秋书记,我这一走,家里的工作你就多费费心了,你的工作能力大家有目共睹,我相信你一定能做的更出色。”
说到这儿又冲下面说道:“我走了以后,大家一定要全力配合秋书记的工作。对了,秋书记,我刚才谈到了,市里我跑,县里就麻烦你接着去办了,我相信你一定能把这事办好。只有把这个项目跑来,我们才有钱给老师发工资,给我们工作在座的人员解燃眉之急。我们都想想,我们的老师太辛苦了,咱不能让人家饿着肚子上课吧?听说我们乡的教师们也准备组织去市里告咱们,真要是发生这种事,在座的谁也不好交代,到时候只有咱乡干部自己先饿着肚子给人家发了,我相信大家肯定不愿意,私下里不定怎么骂我们无能。我想,大家谁也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我们务必要把市里的项目争取来。”
嘉良的话软硬兼施。
当着大家的面,秋国柱不好推辞,只好点头答应,他也清楚,嘉良最后的几话就是冲他说的。
临出发前,秋国柱忽然建议嘉良把康小薇带着。他让嘉良带康小薇的主要理由是在沂安办事的时候难免会遇到女同志,嘉良一个大老爷们不好应付,有了康小薇,遇见女同志就方便多了。
嘉良虽然感觉带一个女下属出去影响不好,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并没有拒绝秋国柱的建议,鬼使神差地同意让康小薇陪自己一起去沂安。既然带上了康小薇,他还想顺便找找相关部门,寻求一下招商引资的门路。
康小薇想的就是这样的结果,能和嘉良一起出去,她是梦寐以求。当嘉良同意带自己一起去沂安的时候,她感激的看了秋国柱一眼。
嘉良同意之后马上又很后悔,他想起武国安和他谈过的乡镇女人的事,但已经答应了秋国柱,又不好意思反悔,好在他知道他们一起去的,除了他们两人,还有司机小高,有小高在,人家也不会说什么的。这样一想,他也就心安起来。
出发的时候,嘉良才知道司机小高病了,而且病的很厉害,从头天晚上到现在一直打点滴,根本不能陪他去市里。
正巧秘书小赵要参加县秘书培训,也不能陪他前往。说实话,嘉良也想把小赵留在家中,让他及时了解上岭动态,只要有什么风吹草动,及时向自己反馈。私下里,他特别告诉小赵,只要秋国柱解决好所有的问题,马上通知自己。没有办法,他只好亲自驾车去沂安。
到了沂安,已经到了下午,安排好旅馆,嘉良先给张辉挂了个电话,张辉却不在,说在上海谈生意。嘉良又去了王艳敏老师家,把诗集交给了王老师,他本来想请王老师两个人吃饭,但王老师说还有场,抽不出空。
嘉良回来请康小薇一起去吃火锅的时候,康小薇却提议去大排挡,说是让嘉良去体验民情。自从做办公室副主任以来,嘉良就很少去过那样的地方,一则是嫌不卫生,二是工作性质决定他不能去那样的地方。现在,康小薇提出去去大排挡,他感觉很新鲜,就同意了。再说,在沂安,也不一定有人认识他们。
大排挡里什么样的都有,特别的热闹,他们选择了一个沿街的桌子,要了几个小菜,和一扎啤酒。
喝酒的时候,他终于领教了康小薇嘴上的功夫,他没想到,这个只有初中文凭的计划办主任却是口若悬河,很健谈。嘉良几乎只有听的份上,他们聊人生、聊家庭、聊感情,他没想到,康小薇竟然毫不避讳的问他的夫妻生活过的怎样,弄了他一个大红脸。
正在这时,他们隔壁的几个人竟然开起了淫秽的玩笑,他们或许以为嘉良和康小薇是一对偷情的野鸳鸯。那夸张的、不怀好意的笑声不时的传过来。
凭几年坐办公室的经验,嘉良判定这伙人一定是坐办公室或者开车的。
果不其然,他们当中一个有点官样的人对着一个胖子说:“刘科长,酒也喝的差不多了,大家可以放慢速度。轻松轻松。”
一个年轻一点地说:“是啊,都说我们的行政科长一肚子笑话,何不说给大家乐乐呢?”
那个被称作刘科长的点着烟,笑着说:“如今笑话多着呢?只是不知你想听哪方面的?”
“随便。只要能让大家笑,挥发一下酒精!”
那个刘科长说:“那好吧!我有一个邻居,老头跟着小儿子过。有个刚满周岁的孙子。这男孩很顽皮。天天儿媳上班中途回来喂奶。有一次小孙子边吃边玩,不认真。儿媳妇急着要上班,就催孩子快点吃。可是这孩子小,不听话。于是爷爷说:“小东西,快点吃,不吃爷爷要吃啦!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儿媳气得满脸通红,放下孩子就走了,孩子直哭……”一阵哄堂大笑。
一边笑,一边不怀好意的只往康小薇这边瞅。
另一个瘦子接着说道:“这样的笑话有何难的。我也有一个。有一个爱抽旱烟的老头。尤其珍爱烟袋。一天全家人都坐在院子里,小孙子看到爷爷烟袋上有一个亮晶晶的金属环,就抢着要,爷爷不肯给。于是把环藏来藏去,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往嘴里一放,两手一摊说:‘没有喽!’儿媳心里好不自在。原来那环是她刚上不久的节育环脱落下来的。”场上顿时哄笑起来,就连临边的人都笑了起来。
嘉良没想到的是,这伙越说越过火,一开始那个有点官样的又接着讲了一个笑话:“有二只老鼠在女厕所里聊天,这时进来一女子,该女子脱下三角裤准备上厕所时,二只老鼠吓得跑,一只跑进下水道,一只跑进该女子的下身。过了几天二只老鼠又见面了,互相聊了起来,下水道里的讲那里面又冷又臭。另一只讲自己头二天还好,可到了第三天从外面伸进一根棍子把它打了一顿,打就打了可走时还吐了它一脸口水。”
笑声几乎疯狂起来,
嘉良听的脸色潮红,再也听不下去,特别考虑到康小薇是女同志,不适宜在这样的地方继续待下去,于是喝干了酒,提议出去走走。
出了大排挡,康小薇拉着他来到了舞厅。
在舞厅中,嘉良和康小薇成了黄金搭档,他们几乎成了整个舞厅的皇帝和皇后,他们马上引了众人的眼球,一曲舞曲下来,都是邀请他们跳舞的,但康小薇拒绝了所有的邀请者,光陪着嘉良跳。
在第二曲舞曲响起的时候,他们又翩翩起舞,嘉良一边跳着,一边说道:“真不好意思,我这个当书记竟然带你去那样的地方吃饭,让你受委屈了。”
康小薇却嫣然一笑,说:“没什么的,在外边吗,这样的骚扰多的是,只要你这个当书记的别骚扰我就好了。”说的嘉良很不好意思,赶紧低下头。
康小薇去哈哈大笑起来,打趣道:“没想到许书记还像个大姑娘似的!还不好意思呢?”
嘉良只好抬起头,在抬头的一刹那,嘉良呆了,他看见眼前的康小薇几乎和自己朝思暮想的静心长的一样,举手投足、一笑一颦,全是静心的影子,他痴痴的盯着康小薇。
好在康小薇虽然看出来了,但没说破。
回到旅社,嘉良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全是静心和康小薇的影子,一会儿是静心,一会儿是康小薇。
康小薇也在旅社里走来走去睡不着,她也在想着心事,她感觉这个雷厉风行的一把手的变化,她很自信,但她还想继续演下去,她知道,对待嘉良这样的男人不能轻率下手。
第二十九章
--- 宦途迷情
第二卷 宦途迷情 第二十九章 第二天晚上,在王艳敏老师的安排下,嘉良他们在“桃源居”宴请市财政局两个主管的科长。
用王老师的话说,我们应该身正,但有些事情还不能按规则办。她为了自己这个最得意的门生,也不得不用上手腕,她帮嘉良分析,只要市里同意对口支持给上岭乡,就是李长安不同意也没有办法,所以,在她的安排下,嘉良宴请了市财政局的两个主管的领导。王艳敏老师安排好就离开了,因为,她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酒桌上一共六个人,嘉良和康小薇,财政局的一个姓柳的科长和一个姓郑的主任,一个姓周的女会计,还有一个和他一个姓的女出纳。
嘉良是办公室出身,什么样的场合都能应付得过去。但是,他没想到这几个人这么能喝,他还没想到康小薇竟然不会喝酒,而且滴酒不沾。
喝完三瓶五粮液后,他们开始各找对象。出于尊重,也为了能把项目争取到手,嘉良必须主动出击,他知道喝酒就是工作,酒喝的多少是衡量感情的重要标志。在中国,很多事情几乎都是在酒桌上办成功的,很多事情也是因为在酒桌上没协调好而失去成功的机会。因此,他虽然酒量有限,但为了把项目争取到手,他必须让在座的每个人都满意,让对方都满意的唯一方法就是尽情的喝酒。没办法,他只好又打了一圈。
临到康小薇敬酒了,当康小薇说自己不能喝酒的时候,他们四个人都是不依不饶,非得让康小薇喝酒。嘉良考虑求着人家,示意康小薇干了这杯,但康小薇却把求救的眼神投向他。
他只好出面打圆场:“柳科长、郑主任,还有两位女士,我看我们的康主任真的是不胜酒力,就饶了她吧。”
柳科长、郑主任都没说什么,许出纳却不答应,道:“你是主,我们是客,你主人不真心,我们客人可不答应,许书记要想做护花使者,那就得替我们漂亮的康小姐喝了这杯,要不,你就别说话。你们说,是吗?
其他几个人都是异口同声地说:“是。”
嘉良没办法,只得替康小薇干了这杯,刚干完,许出纳又不同意,说沂安有个规矩,男人要做英雄就必须拿出英雄的气概,替一个不行,好事要成双,要替就喝两个,嘉良没办法,又喝一个。
等到他们提酒的时候,嘉良都得替。
到底喝了多少,嘉良也不知道,总之,一路都是康小薇架着他的。
嘉良无力地靠在康小薇的肩上,手背无意间感受到了女人胸部的弹性和热力。或许由于酒精地麻醉,或许是软玉温香就在身旁的缘故,或许是很长时间没碰女人的原因,嘉良的心里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虽然他没表现出来,但也没逃脱康小薇锐利的双眼,她在嘴角升起一屡不易察觉的微笑……
回到宿舍,嘉良口渴的厉害,吵着要喝水。
借着倒水的机会,康小薇往水中洒入了一些白色的药粉。
喝了水的嘉良浑身躁热,他看见静心赤身裸体得向他走来,美妙绝伦的身材、丰满的乳房高高耸起,乳尖小巧而浑圆。下腹光洁而平滑,玉一般的两条腿,让人难以相信是那样匀称。她站在那里,那双多情的眼睛,仿佛是一种水一样的东西向他无声无息地流泻而来。他觉得口水流了下来,随即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喉咙里干咽了两下。
他再也忍不住了,觉得从来没有过的性冲动,把静心抱上床,撕扯着自己的衣服,衣服抛洒了一屋子。静心死死地抱着他,他在她身上慢慢地试探着,体会着。她躺着,双手无力地摊在身边。他猛地一用力,她便啊地惊叫一声,觉得全身都绷紧了,在下面不停地颤抖着。他在她身上跳跃、翻腾……他不知如何是好,只感到天地都在摇动,整幢楼房都要倒塌……
一个小时后,他仍余兴未消,从她的身上滑下来。像馋猫见了鱼一样,一只手摸着她的乳房,脸上露出贪婪而满足的笑。他再次亲吻着她的裸体,从她的红唇开始……他再次翻身上去……
他终于疲惫的从静心身上跌落下来,呼呼沉睡过去……
当早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口射进来,嘉良终于从沉睡中苏醒。
他的意识中还全部是静心的影子,他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他从梦境中平静下来,才知道这不是梦,而是活生生的现实,只不过梦境中的主人公不是静心,而是性感美丽的女下属康小薇。
她那藕节般的臂膀还缠绕在他的脖子上,那对高耸挺拔的乳房还挤压在他的胸口。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血液几乎凝固,他不敢动,他怕惊动沉睡中的康小薇。但康小薇却睁开了眼,毫无顾忌地盯着他的眼。
他惊慌地说:“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声音中带着颤抖。
康小薇却象事情跟没发生的一样,道:“我不怨你,你是醉酒的缘故。再说,我也是自愿的。”
嘉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还是非常懊悔的拍打着自己的脑袋,他真的不知道该跟康小薇说些什么,他也没想到自己到乡镇才这么多短的时间,就陷入了武国安曾经说过的温柔的陷阱,他只能喃喃地说道:“小薇,请你原谅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们都是结过婚的人,请你,请你……”
康小薇的接过他的话,道:“我说过我不怨你,也请你相信,我不会破坏你的家庭。我是自愿的,现在,像你这样的领导真的是太少,我是佩服你,才……”
嘉良怔在那里,不知道该再说什么。
……
一连三天,嘉良除了必要的活动和吃饭外,都躲在自己的屋里不出来,他怕见到康小薇。但康小薇却还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正常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第三天晚上,康小薇就敲开了他的门,进门就问:“许书记啊,你不是故意躲着我吧?”
“不是,不是……”嘉良非常尴尬的解释着,却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
沉默,出奇的沉默……
康小薇首先打破了沉默:“我们来四天了,四天过的真快,也不知道家里现在怎样?”
“是啊,也不知道秋国柱忙的怎么样?”嘉良是心急如焚,偏又遇上和康小薇这一档子事,虽说康小薇没难为他,但他的心怎么也无法安下来,他总是万分愧疚,这几天总在想着回去该怎样补偿康小薇。
“许书记啊,不是我说你,有些事情你处理的太急了,有些事情是不能处理的太急的,需要用文火慢慢的煮,才能煮出来味,心急吃不了热包子。”
嘉良没听懂她的意思,还以为康小薇话有所指,指自己这么快就偷吃了腥气这事,他赶紧又解释道:“小薇啊,我真不是故意的。”
但这称谓上的变化,没能逃脱康小薇的耳朵,她内心非常兴奋,但脸上没有任何表现,说道:“许书记,那件事我不怪你,你有情,我也有意。我说过,是我自愿的。我做人有个原则,我瞧不上眼的,他就是再大的官也别想碰我。你是我见过的最优秀,最让女人心动的男人,虽然,我们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我是从心底喜欢你,所以,那晚你喝醉了酒,你需要女人,我就……”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接着问嘉良:“你不会以为我是个下贱的女人吧。”
“不,不,不会!”嘉良赶紧答道。他虽然和她接触时间不长,但心里还是很欣赏眼前这个女人,不仅漂亮,而且很善解人意,更重要的是,她给了自己从沈青永远都无法得到的欢娱和轻松。他不由得把女人和沈青做了一番比较,他在心底感慨,如果眼前的女人换成沈青,或者当初是眼前的女人嫁给自己,那可能是另外一番景象。
但康小薇却不容他沉思下去,继续说道:“好了,我们都是有家的人,请你相信,我知道我该怎么做,我不会破坏你的家庭,就让我做你的情人吧,好吗?我的书记哥哥。”
嘉良感觉自己好象是手里拿着一块烫手的山芋,但这山芋虽然烫手,但他舍不得丢弃,但他还不得不顾及自己的身份,他只能连声道:“不,不……”
这次,康小薇却是语带讽刺:“许书记啊,你生活幸福吗?你婚姻幸福吗?你有幸福的性爱吗?”
“我很幸福,一切都很幸福。”
“你别自欺欺人了,我的许大书记,你如果生活幸福,夫妻关系好,你能个把月不回家吗?”
嘉良不得不承认眼前女人眼光的锐利,他不敢再说下去,他没想到一向精明的自己在这个女人面前却变得那样疲惫,他草草地结束了这次谈话,他说道:“让我想想再说,好吗?”
康小薇没有再逼迫嘉良,她清楚眼前的男人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温柔的陷阱中,她想放长线钓大鱼,她想眼前的男人彻底得臣服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就在嘉良沉思的时候,她悄悄地退回到自己的屋里。
第二天,小赵终于打电话来告诉他,说秋国柱把一切都办妥了,而且从县里争取了三十万的资金。
刚挂断小赵的电话,秋国柱又打来了电话,是汇报,也是请功。嘉良在电话里把秋国柱表扬了一番,就让他抓紧督促财政所为老师造工资表,说自己当天下午就赶回去。
嘉良本来想等张辉回来,和张辉探讨一下招商引资的事的,他感觉张辉这几年走南闯北的,应该能给自己介绍一些投资商。但既然上岭的事解决了,他就没必要再在沂安呆下去,再说,与康小薇发生了那档子事,他总觉得不自在。
但康小薇心里一点也不乐意,她还想再在沂安呆上一阵子,她有种预感,自己并还没有完全俘虏嘉良,还需要一阵子时间。心里是这样想的,但嘴里却不能说。
坐在车里,他们两人是各有各的心事。所以,车里虽说只有两个人,但静得各人都能听到各自的心跳,他们谁都不想先开口。
车外的景物随着飞驶的车子向后边掠过,嘉良方向盘一打,熄灭了引擎,把车停在了路边,静静的坐着,他想静一下。
但康小薇却不让他静下来,非常关切的问道:“想什么?还在想那件事。”
嘉良反问道:“你说呢?”
但这次康小薇却没有再提在沂安的事,而是正色道:“别的我们都别说,那需要缘分,有缘不一定有分,有分不一定需要缘,就让它自然发展吧,我们还是谈谈工作吧。”
嘉良真的没想到康小薇竟然有这样的见解,他对她又多了一份佩服。并且很感激她不再追究下去,她向康小薇投去感激的目光,说道:“好啊,我们谈谈工作,到上岭,想这样谈工作的确很难。你说,我下一步该怎样走?”
“说真话吗?”
“真话。”
“那你就要放慢一下脚步,步子别再迈得太大。”
“为什么?”
“说什么你都能听吗?”康小薇怕自己的话会伤害嘉良的自尊,首先打个埋伏。
“你说吧,说什么我都听。”嘉良也做出了保证。
“其实,我也知道,你是想把工作做好,这点,谁也不能怨你,但你步子迈的太大了,性急吃不了热包子。你现在只是代理书记,县里没明确,但你却做了许多书记,甚至做了一辈子乡镇书记也都无法做的事情。当然,现在所有人都清楚,下一步,书记一定是你的,一是关系硬的人不想来上岭,二则李长安县长一心想扶持秋书记,你不上来,秋书记就做不上乡长,只有你做了书记,秋书记才能顺理成章的做乡长,再加上,包书记一定会支持你,所以,你做书记是剜在篮子里的菜,定模子了。但是,你要明白,做官有做官的官道,不入道,你这官就做不成,做成了也做不长。就像《红楼梦》中《葫芦僧乱判葫芦案》那一段中的小和尚说的“护官符”,其实,按照“护官符”做事就是入官道,不按照“护官符”做事,你就没入官道。其实,现在你做的事情就没入官道。”
“我怎么没入官道?”嘉良没想到做官还有这么大的学问,他也没想到,眼前的女人竟然有如此深刻的见解。
“你想想,别的乡镇的都不给老师发工资,你的前任也不给老师发工资真的是因为乡镇没钱吗?”
“不是吗?我们乡的财政已经快赤字了?”
“错,是老师是弱者,是老师好开刀,是老师决定不了他们升迁的命运。”
这个道理嘉良懂,但他不明白康小薇提这件事的目的,他征求意见般的问康小薇:“难道我给老师发工资错了?”
“发工资没错,但你得罪的人太多。其他乡镇都不给老师发工资,你发了,他们没意见吗?李县长没意见吗?还有很多人都有意见,你现在是锋芒太露,已履薄冰了,你已经步入众人的围击中。”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已经承诺了老师,并且钱也已经有了,难道我不给老师发吗?”
“发,一定要发,而且多发。”
“为什么?你刚才不还是反对吗?怎么现在又主张多发了呢?”
“是啊,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果不发了,一是大家都说你不守信用,下一步的工作就要打折扣,老师也不会答应,老师恐怕也要和别的乡镇一样去闹事,那样的话,你的麻烦就大了。所以,现在你还要致死地而后生,把老师的工资发了。虽然,其他乡镇的书记、乡长都会恨死了你,但有包书记在,他们怎么不着你,但你在上岭得到了民心。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协调好和李长安县长的关系。外边都传言,你是包书记的人,但李县长和包书记却是两路人。官道上还有重要的一条,就是在一、二把手之间一定要协调好关系,既要一把手重用你,还要让二把手认为你是他的人,还要和所有能决定你前途的人都搞铁关系。”
嘉良真的不敢相信官场上还有这么多的道道,他象是在问康小薇,又好象是自言自语:“你说,我下一步到底该如何工作?”
“把老师工资的事情摆平之后,你的任务就是协调关系,协调和李县长的关系,协调和所有的副书记、副县长、组织部的关系,协调好所有该协调的关系,工作的事一定要放在你的代字去掉之后。”
听完房小葳的话,嘉良默默地发动了引擎。
到了古岩,嘉良说要回家看看。
康小薇道:“那你回吧,那我先坐车回上岭了。”
嘉良想了想,说:“好吧,你先回吧。”他还想说什么,但张了张嘴,又咽了下去,只是向她投去一道目光,有欣赏,有感激,也有一分难舍……
但这细小的变化,却没逃脱康小薇锐利的目光,她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乐开了花,她感觉自己没有白白付出,自己精心设计的陷阱对方没有看出来,但她还是表现出那种平淡的样子和嘉良告辞向车站走去。
一个多月没见儿子,小家伙比以前长得更加讨人喜爱。抱着儿子,嘉良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喜悦。虽说他不想回这个家,但儿子毕竟是自己的骨肉。
许大妈看见儿子回家了,非常高兴,忙里忙外的要给儿子做饭。
最激动的是沈青,这是嘉良上任以来第一次回家。她赶紧帮嘉良脱下外套,掸干净之后挂到衣服架上。挂完衣服,又到洗澡间给嘉良放好热水,催促嘉良洗个热水澡,放松一下,做完这一切,又急忙垮起篮子买菜去了。
临出门的时候,又交代婆婆道:“妈,今晚多做两个菜,我们一家好好的庆祝一下。”
许大妈笑着答应道:“好的,你去吧,家里有我。”
嘉良洗完澡出来,又把儿子抱在怀里,又是亲又是笑的,所有的烦恼好象都随着儿子的出生而消失了。
看见沈青出去了,许大妈从厨房里出来,走到嘉良身旁,说:“嘉良啊,娘想跟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吧,娘。”
“嘉良啊,以后,你也经常回家看看。你看小沈一个人在家,也挺不容易的。”
“家里不是有你吗?娘。再说,我工作真的很忙。”
许大妈还想说什么,但嘴张了张,却没说下去,回厨房继续忙了起来。
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欢快的吃了一顿团圆饭,吃完饭又聊了好长一会。许大妈怕耽误儿子的休息,先提出回房休息了,临回房的时候,顺手把孙子抱了过去,说想搂孙子睡。沈青非常的感激婆婆,她知道婆婆是想给他们两个人留出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空间。
沈青先把全身擦洗了一遍,把一切料理好之后,像一条欢快的小鱼钻进嘉良的被窝,手不安分地从嘉良的胸口向下摸去。
嘉良已经睡着了,睡眼惺忪地嘟囔:“别闹了,我明天还要回乡里,睡吧!”
沈青搂住嘉良的脖子说:“好容易来家一次,人家高兴,睡不着,就想要吗。”
嘉良知道沈青想要什么,但不知道怎的,就是提不起精神,于是拿开沈青的手,闭着眼说:“忙了好几天,太累了,等我休息好了再说。”
沈青却坚持道:“不,我睡不着,现在就要。”
嘉良没再说什么,翻身向里睡去了。
好在沈青早已经不再为这些小事斤斤计较了,她吻着嘉良的耳朵,“我想和你亲热,一个月不见了,人家好想你吗。”
嘉良心里想自己这么多年真的很对不起沈青,又把身子翻过来,语调有所缓和:“改天吧,我这几天实在太累了。”
“不嘛,不嘛。”沈青撒着娇,手摸向嘉良的下身,“我想它了嘛。”
嘉良勉强笑了,并没有动,好像在开始一种漫长而未知的等待。但等了半天,底边的东西应是没有动静。
“你看,我……哎呀,我真的很累 。”一阵沉默之后,嘉良说。
“人家真的想要。”沈青边吻着嘉良,并继续着她的爱抚,可是嘉良还是毫无起色。
沈青不甘心,她索性掀开被子,起身跪在嘉良的胯边,准备尽最后的努力。但嘉良却一翻身,转脸朝里躺了下去,脑海里出现了康小薇的影子。
沈青失望的跌落在床上,泪水顺着眼颊低落下来。
嘉良回到上岭就安排秋国柱会同财政所把教师工资给发了,而且在原有的基础上浮动一级工资,说是边远乡镇上调一档。
发工资那天,全乡的老师和工作人员都欢声雀跃着。看到这些,嘉良非常激动,不仅嘉良,所有乡政府的工作人员都非常激动,他们都在心里默默的想着同一个问题:其实,老师们要求的并不高,只要把他们应该拥有的按时给他们,他们就知足了;当官的其实也不一定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只要把本职工作做好,老百姓们就一定不会骂我们。
嘉良不仅想着这个问题,他在心里还在考虑着下一步的工作打算,老师的工资是发了,对口支持是争取来了,但资金争取来了该怎样用,用在哪?又成了嘉良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他还想到上岭的发展问题,一个贫困乡镇、乡镇企业几乎是空白的贫困乡镇的发展的问题;还有陵山和熙河的治理,这可以说是他从小就有的心愿。但这次经过在大城市的洗礼,经过在沂安和王艳敏老师的短暂接触,他又明白了很多问题,他又了解很多官场上潜在的规则,特别是康小薇向他讲的官道,他不得不承认康小薇说的不无道理,如果自己连官都做不成,自己的所有的愿望,所有的想法,恐怕都象一场梦,一场很容易就醒了的短梦,就象在沂安,梦里是静心,醒来了却是康小薇。为了理想,也为了……,他打算先把工作放一下。
当天下午,嘉良去了县政府,找了李县长,出了李县长的办公室,他又拜访在家的所有副县长。
第二天,他去了县委,趁着包书记还没回来,他走访了所有的副书记。
第三天,他去了人大、政协。
第四天,他去了组织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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