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武俠]奇魄香魂(全文)-16


  第四十回双娇侍无力
  虚竹回了房间,眼前登时一亮,但觉香艳无比,又觉十分好笑,见床上三条
  白肉紧紧粘到了一块儿。
  鹤仙歪头堆着浓黑长发,一手勾着尤三姐的一只腿,一手摸着尤三姐的脸,
  二人亲嘴咂摸舌,四只乳揉在了一起,压出的雪白形状,煞是夺目荡魂。
  沁香蹶着肥美的两瓣大屁股,跪伏在尤三姐身下,将短茬光头埋在尤三姐股
  间亲亲舔舔,一手推着尤三姐的另一只腿,一手绕到自己股后,摸着自己毛茸茸
  的骚穴,她那片乱草,与尤三姐和鹤仙一比,显得越发茂盛。
  通红的烛光里,时不时想起几声哼哼唧唧,弄不清是谁发出的。
  虚竹裆里立时胀痛,脱光衣服,到床前一拍沁香屁股,笑道:「我让你把她
  弄出水来,你弄自己干什么?」
  沁香回头笑道:「好爷爷,她早就湿透了,你自己看哩。」说着闪身分开尤
  三姐的大腿。
  虚竹低头见尤三姐湿漉漉的耻毛粘成了几缕贴在耻丘上,笑道:「这是她的
  屄水,还是你的口水?」
  沁香娇叫:「爷不信,来摸摸看。」
  虚竹两只手指轻轻分开尤三姐户唇,见柔嫩的粉红上蒙了一层光亮滑腻,手
  指一松,两瓣户唇啪唧合上,挤出一些晶亮来。
  笑道:「还真是出水了,她一直没醒么?」
  鹤仙放开尤三姐的嘴,抬头娇道:「爷,把我都熏醉了,不知她喝了多少,
  恐怕明早也醒不了。」
  虚竹惊道:「是么?」伸手就捏住尤三姐下巴,见她双眼似睁似闭,满面通
  红,湿润的红唇里吐着浓重的酒香,真如画上的醉芙蓉一般。
  鹤仙揉揉尤三姐红彤彤的乳头,嘻嘻再道:「爷瞧瞧,连这里都硬了,涨起
  来像个樱桃,还真是好玩儿,怪不得爷总喜欢摸人家这里。」
  虚竹道声:「我来摸摸看。」两指一捏,热乎乎地软中带硬,忍不住微微用
  力。
  尤三姐张口哼了一声,柳眉微蹙,醉容越发显得动人。
  虚竹上床将尤三姐顺在腰下,又在她股下垫了一个枕头,吩咐沁香和鹤仙各
  举着她的一条腿,然后笑眯眯采了进去。
  尤三姐哼唧几声,微张迷离醉眼,蛤户有些红肿,尽管出了水,仍然紧紧凑
  凑。
  沁香和鹤仙忙抱紧了尤三姐的双腿,笑着各伸一手去玩那两颗樱桃。
  虚竹停了几停,撑开了紧绷绷的花底,向火烫的花心来回几下,龟皮即被刮
  得发麻发热,他心里也随之发热,美滋滋连续抽动。
  尤三姐摇摆几下头,嗯嗯着眉头紧皱,过不多时,羞水骤然泛滥起来。
  虚竹觉出来滑腻通透,用力噗兹一个猛刺。
  尤三姐被顶了一哆嗦,涌出一个酒嗝,娇弱无力地晃晃手臂,哼道:「狗东
  西……」
  虚竹闻言一怔,连连狠刺。
  尤三姐颤动着双乳,含含糊糊道:「嗯嗯……花马吊嘴的……嗯嗯……拿我
  取乐儿……奶奶一剑……嗯嗯杀你……狗东西……嗯嗯……」
  她虽说个不停,说得却好像都是醉话。
  沁香咯咯笑道:「这小姑奶奶可真厉害,醉成这样了,梦里还在骂人呢。」
  鹤仙掩口一笑,不怀好意道:「她在骂谁呢?一口一个狗东西!嘻嘻。」
  虚竹佯怒:「她骂爷,你们高兴么,瞧我整治她之后怎么整治你们。」说完
  抽出茎头,抖着啪啪敲击蛤唇,叫道:「小姑奶奶,睁眼瞧瞧,爷正在拿你取乐
  呢。」
  突地看见茎沟里有着一抹粉红。
  虚竹喜笑颜开,低头吻去,觉得她呼气干热,便用舌尖搅一口唾沫吐进她嘴
  里。
  尤三姐「嗯嗯」躲避不开,挥手向虚竹脸上软绵绵打去,骂道:「滚开……
  嗯嗯……狗东西。」
  虚竹捏住她下巴,端详道:「果真还是瓶陈年女儿红!你平日怎么哄那个柳
  公子的?单单用嘴么?」
  尤三姐盯着虚竹,醉眼似乎清醒,惊道:「你……你做什么!放开我!」随
  即蹬腿挣扎。
  虚竹大叫了一声:「来吧,小姑奶奶。」从沁香和鹤仙手里收紧了尤三姐双
  腿,挺身再送进蛤户里,双手圈住柔韧柳腰,狠狠采了一下,然后揉着劲儿享受
  刚经人事的嫩花心。
  尤三姐颤颤巍巍地受着,细小的喉节蠕动几下,又打了个酒嗝,注目瞧瞧虚
  竹,眼眶里涌满了泪水。
  虚竹喘着粗气,一边动作,一边笑道:「你说他是个人物,却给我留了一瓶
  好酒。如此客气,我当然……救他,还有你姐姐……就算她是瓶陈醋,爷爷我一
  并收了,一口酒一口醋,爷我……喝喝……啊嗬嗬——!」
  虚竹忽到了紧要时候,哦哦叫着用足了劲儿。
  尤三姐乳房乱跳,双手抓紧床单,眼角流下两道泪,脸上却比方才醉酒时更
  加红了一大片。
  虚竹痛快过后,抽出一股白花花的油蜜,喘道:「过来,你们用嘴弄弄。」
  沁香和鹤仙适才看着虚竹和尤三姐,二人脸贴脸,互用手指头,正哼哼呀呀
  偷着美,此时一听召唤,娇喘着簇拥过来。
  鹤仙张口先捉住了油腻的茎头,沁香却慢了一步,只得跪在鹤仙旁边,抱住
  虚竹大腿,伸出舌尖得空挑动一下湿漉漉的皱囊。
  虚竹见沁香舌头很是灵巧,伸手一推她:「你去爷的后面舔舔。」
  沁香一愣,疑惑道:「爷的后面?不是屁眼儿么?」
  虚竹笑道:「就是叫你舔爷的屁眼儿。」说完拍了拍她脸蛋,又道:「舔好
  了,爷把你带到京城;舔不好,爷就把你卖到满昌府。」
  沁香无奈,绕到虚竹后面,双手犹犹豫豫分开臀肉,瞧着那圈黑红的褶皱,
  恶心为难之极,经不住虚竹的一再催促恫吓,只得将脸贴在他屁股上,闭眼探出
  舌尖,小心翼翼试了一下,没觉出什么异味,才硬下心蜻蜓点水般舔了起来。
  虚竹大得奇趣,原存心戏弄一回儿沁香,不想被她舔得很是舒服,屁眼儿凉
  嗖嗖麻酥酥,小腹里却热热乎乎,软茎在鹤仙嘴里渐渐硬粗。
  鹤仙口小,喉咙也紧,到了最后只能勉强吞下茎头。
  虚竹觉得不大尽兴,推开她道:「你俩换一换。」
  鹤仙刚要求饶,沁香已笑嘻嘻绕到前面来。
  鹤仙只得跪去虚竹臀后,分开臀肉轻轻吹气,始终不敢伸舌去舔。
  沁香在前面扑扑吞吐,她不仅能含得多一些,还会用牙齿轻轻叩着龟沟,舌
  尖也能够灵巧挑动龟眼儿。
  虚竹这回觉得大爽,佝下身子哼哼享受,突觉小腹一涨,放了一个响屁。
  他股后的鹤仙吓了一跳,捏住鼻子恶心道:「爷爷你也……太糟踏人了。」
  沁香噗哧吐出龟头,实在忍不住好笑。
  虚竹也哈哈大笑,将沁香推开,跪去了尤三姐身边,往她臂膀上看去,再也
  找不到那点朱砂的痕迹了。
  他将尤三姐翻转过来,揉着她屁股从后面进去,疲乏的酸茎没坚持一会儿,
  便要偃旗息鼓,尤三姐却出声抽泣起来。
  虚竹见她这回真得醒了,于是扶她跪起,运气使出那半吊子的合元大法,借
  着勃茎急胀急抖,撞红了两瓣白股。
  尤三姐被他勒住小腹,胃内突来一阵翻腾,哇得一声吐出一口宿酒,床上顿
  时酒气冲鼻。
  虚竹受她一惊,伸手拉过沁香,叫她趴在尤三姐背上,笑道:「你舔得爷极
  爽,爷也让你爽一爽。」
  沁香没挨几下便高了,好爷爷亲爷爷地乱叫。
  虚竹面红脑涨冲刺,却总麻酥酥得射不出,心里越来越急,不由又用了一回
  神功。
  沁香一下子没声了,手足哆嗦,白汁吱吱挤出,涂满了黑乎乎的盛毛。
  鹤仙在旁瞧得饥渴万分,委屈叫道:「爷,你好偏心。」
  虚竹从沁香里抽出来,笑道:「那你给爷再弄弄,爷爽了就肏你。」
  鹤仙满面娇笑,爬过来一口叼住,馋极了似得努力吞吐,不料口里突然暴射
  出有力精珠,呛得她嗷嗷呕吐。
  原来虚竹在沁香身上用了一回神功后,觉得好不舒畅,但这阵痛快之后,鸡
  巴又继续麻木,心里也继续随之焦躁,于是忍不住再用了一回。
  鹤仙边呕边气恨:「爷,你还是偏心,先是放屁,这又……」话未说完已被
  虚竹推在沁香背上,蛤口甫一涨满,便美滋滋乱叫,不一会儿也哆哆嗦嗦丢了。
  虚竹这时仍无法罢手,那物麻木得没了丝毫知觉,却莫名其妙得一直怒勃。
  尤三姐、沁香、鹤仙三个像叠罗汉似得一个压着一个。
  虚竹挨个插来插去,累得气喘吁吁,却又索然无兴,干脆躺下来闭目休息,
  不知不觉几乎睡了过去,张眼却见鸡巴仍然毫无知觉地硬挺着,登时有些惊恐,
  纳闷地挠挠头,无奈地抱过来尤三姐。
  尤三姐也好似疲惫之极,稍稍张眼一瞧,合上眼任其所为。
  虚竹在尤三姐身上亲亲啃啃,时不时抽添几下麻木的鸡巴,心里奇怪道:这
  必是合元大法没有练成的缘故,悔不听林浩南之言,冒险练这「水枪神功」,大
  不如我之前独创的「鸡巴神功」。
  过了好一阵儿,好像已经睡过去的尤三姐,呼吸陡然急促,这回来的倒快,
  一口比一口喘得急,一声比一声叫得响,不一会儿就呜呜哭起来,哆嗦着发出长
  声哀嚎,又突然戛然而止,听来仿佛受了什么重刑一般。
  虚竹始终慢慢吞吞,鸡巴没了知觉,便不愿徒耗体力,只专心瞧尤三姐那死
  死活活的惨样。
  尤三姐在一次哆嗦之后,突然失了声响,身子一抖一抖,股间虽泥泞不堪,
  却没有新的油蜜出来,仿佛已被抽干了。
  虚竹也累得实在不愿再动,狠狠心运气下沉,再用了一回「水枪神功」。
  尤三姐突地张圆了双眼,嗷得一声弓身而起,双臂死死抱住了虚竹。
  虚竹却怕自己永远这么麻下去,忙从尤三姐怀里挣出来,将最后一串精珠射
  在了她肚皮上。
  尤三姐如中箭的兔子,痉挛着蜷成一团,臀肉急颤,「扑哧——扑哧——」
  放出两声闷屁,蛤口收缩,淌出一大股冒泡的稀浆。
  虚竹急忙跳进去浴桶,泡在冰凉水里闭目收心。
  过了一会儿,麻茎终于渐渐软了下去。
  虚竹抖了抖恢复知觉的鸡巴,大大松了口气,再回到床边时,见床上已乱得
  不成样子了。
  他将尤三姐抱进浴桶,唤起沁香和鹤仙整理床铺。
  那二人早就睡熟了,不得不酸软着手脚,勉强换了床单床褥。
  虚竹这会功夫将尤三姐洗了洗,擦干抱进被窝,再吩咐沁香和鹤仙去把浴桶
  洗净,屋内点上熏香,给尤三姐取来干净衣服。
  二人疲软之极,听虚竹不住口地令她们做这做那,咬牙切齿暗恨,却又不敢
  不去做,懒洋洋点上熏香后,听见虚竹响起了呼噜声,便熄了烛台,拿着尤三姐
  的衣服,随便去找个屋子接着睡了。
  虚竹折腾了一晚,心事尽去,睡得十分香甜。
  黎明时分,听见尤三姐在枕旁啜泣,迷迷糊糊将她搂在怀里,含糊道:「再
  不安稳睡觉,爷起来接着肏你。」
  第四十一回野渡风波恶
  虚竹醒来,窗外日头已高高在挂,身旁熟睡的尤三姐泪渍未干。
  虚竹在尤三姐身上摩挲几下,揉着肌肤细看她臂膀,朱砂的痕迹一丝都没有
  了,颈脯上却多了几块朱色吻痕。
  双儿听见虚竹有了动静,送来洗嗽用的热水,瞧了一眼床上的尤三姐,红了
  脸不敢再看。
  虚竹见双儿神色疲倦,眼睛发肿,问道:「昨晚没睡好么?」
  双儿脸上红成了苹果,慌张摇摇头,心里却在埋怨:「夜里鬼哭狼嚎的,叫
  人怎睡得安稳?好好的人怎叫出那动静来,叫人听了直做噩梦。」
  想到噩梦,双儿不由一呆。
  昨夜惊羞躲不开隔壁动静,直到困倦极了,却又梦见一条可怖大蛇追来,自
  己慌慌张张东躲西藏,怎么也逃不掉,早上醒来仍心有余悸,待挪身下床,却又
  是心惊肉跳,发现底下粘津津的异样潮湿,但不像是出汗哩。
  虚竹吃过饭,换上一身便衣,带着书童打扮的双儿到了应天府官衙,问起孟
  琏一案。
  贾知府道:「应大人监审,此案真相大白,柳湘莲上午已经释放。」
  虚竹微笑着含含糊糊:「孟琏……咳!那厮灌多了酒,一时发了兽性。人是
  好人,酒也是好酒,但好人喝了好酒,便成了混蛋王八羔子。」
  贾知府听了一怔,试探道:「大人说得极是,孟家不是一般人家,出了这等
  事确属意外,不如让他加倍押上保金,取保候审,待下官禀明大理寺卿,请准按
  律处置。」
  虚竹舒了口气,笑道:「这些事我不懂,贾大人说可,自然就可。」
  贾知府想他必收了孟家好处,陪笑道:「大人既无异议,下官明日就办。」
  心里道:「只要他不插手,此事便好处理,我敷衍报上去,也就糊涂了结了。」
  贾知府说话间,眼光不时瞄向虚竹身后的双儿,惊异其眉目轮廓异于常人,
  瞧其面白唇红,虽用方巾包着头,但鼓鼓囊囊一望而知是长长的浓发,颈后也露
  着几缕青丝。
  待孟琏一事说毕,贾知府说道:「大人,听闻西方大食国再往西去,俱是无
  边无际的汪泽,海水分外碧蓝,天空也同样碧蓝,所以那里的女子生成了蓝色眼
  睛,并且头发五彩斑斓,宛如神女仙姑。下官没有亲眼见到,但曾有做生意的朋
  友送我一件礼物,说是那里女子都喜欢的。」
  贾知府说到这里瞧着双儿笑道:「下官回头叫人送去,请大人不弃笑纳。」
  虚竹心里清楚,回头叫双儿说了一声谢,接着随便问了一句:「皇上亲政以
  后,应天府地面还安静吧。」
  贾知府神色严肃起来:「难道大人也听说了,城内近日有些不大对头。」
  虚竹一惊:「怎么不对头?」
  贾知府留意虚竹的神色,说道:「先来了几个行止怪异的江湖人物,然后仿
  佛事先约好似得,可疑人物突然多了起来,陆陆续续来了好几百人,下官已加强
  了城内巡戒。」
  虚竹先是露出紧张之色,听后却微微一笑,他只怕是李秋水和李梦如,如果
  人数众多,那自然不可能是她们了,说道:「应天府向来繁华,美貌女子又多,
  来些江湖草莽自是平常,不是过分胡闹就罢。」
  想了想又道:「若有奇特女子,或是美丽道姑来此,可要马上告诉我,此事
  马虎不得,千万拜托大人了。」
  贾知府当他好色,心里暗骂:「你污养了十几个出家人还不够,当本官是伺
  候你的大茶壶吗?」
  口中说道:「奇特女子没有见到,不过奇特男子倒来了一个,下官已派人暗
  中盯住。」
  虚竹又是一惊:「可知此人是谁?」
  贾知府回道:「此人是大理皇亲,名叫段誉。不管其来意如何,总不能让他
  在此生出什么乱子。」
  虚竹愣了愣,放下茶杯,急切道:「他在哪里?」
  贾知府微微吃惊,道:「下官这就叫人来问问。」
  虚竹从贾知府口中得知,段誉此刻在城内的玉仙楼,便急急向贾知府告辞,
  带着双儿去找段誉,不觉喜形于色。
  他虽视现下的大理皇族为乱臣贼子,但对段誉却大有好感,尤其珍视自己和
  段誉、乔峰的结拜之情,经历一些事情后,深觉世上男子只有乔峰和段誉对自己
  至诚至真。
  段誉果然在玉仙楼,见了虚竹也是分外亲热。
  二人添了酒菜,边吃边谈。
  虚竹说自己正为皇上办事。段誉不问其详,有些坐立不安,神不守舍,时不
  时望望窗外。
  原来段誉到此仍是为了石语嫣,他听闻石语嫣随同慕容复正向应天府而来,
  便早早赶来等候,只希冀远远瞧上一眼。
  虚竹对段誉这番痴心,大不以为然,心道:「我这小师妹自是俏丽非常,但
  绝非你说的什么天下无双,在我看来,她不及可卿娇艳,也不及双儿乖巧,只不
  过她的声音倒是动听之至,像她的狐狸精义母一样。」
  虚竹想到「狐狸精」,心里突突一跳:「慕容复不是特地为我而来吧?莫非
  小师妹把叶丽丝一事告诉了慕容复,这可十分不妙了!但若说他们来寻仇,倒也
  不十分像,当日狐狸精叫小师妹送来乾坤大挪移,救了自己一命。」
  段誉突然一声轻叫:「来了,他们来了。」
  虚竹吓了一跳,跟着段誉从玉仙楼的窗户探出头来,见街道一头远远走来四
  人。
  前面一人身材修长,玉树临风,他身旁一个美貌少女,丽色如玉,正是慕容
  复和石语嫣。
  二人带着两名护卫,急急走路,似要赶去什么地方。
  段誉迫不及待就要从窗户跳下去,虚竹忙拉住他,劝道:「不忙,不忙,慕
  容公子见了你不一定会高兴,石姑娘若见慕容公子不高兴,自然也会不高兴,二
  哥岂不唐突了佳人?」
  段誉茫然无措,唉声叹气。
  虚竹请他随自己回水月洞天,笑道:「我那里的女子虽不及你的语嫣姑娘貌
  美,但风情有的是,保管个个都能摸出水来。」
  段誉哪里肯从,执意要跟着石语嫣。
  虚竹无奈道:「也好,我权当送送二哥。」带着双儿陪同段誉,远远跟在慕
  容复一行后面。
  三人出了玉仙楼,尾随那四人来到城外,见他们转过一个山头便不见了。
  三人走过去,见乱草中露出一个半人高的山洞,黑黢黢的不知有多深远。
  虚竹和段誉面面相觑,万想不到慕容复风尘仆仆而来,却是来钻一个山洞。
  二人犹豫一会儿,摸索着钻了进去。
  山洞越来越深,好像拐了一个弯,黑暗中突然出现一盏灯火,闪闪烁烁,仿
  佛相隔甚遥。
  虚竹拉着双儿的手,低声道:「这灯可有点儿邪门。」
  段誉接声道:「不错,你们瞧,这是盏绿灯。」
  虚竹凝目望去,果见那灯火发出绿油油的光芒,不同于寻常灯火的暗红或昏
  黄。
  双儿想起了昨晚的玉香楼,小手有些发抖。
  三人刚刚停住,突然之间,四下里哈哈、嘿嘿、呵呵、哼哼笑声大作,越笑
  人数越多。初时不过十余人发笑,到后来四面八方都有人加入大笑,听声音不下
  三、四百人,有的便在近处,有的却似在很远之外。
  左首高处有个声音飘了过来:「何方高人,敢到万仙大会捣乱?当真将三十
  六洞洞主、七十二岛岛主,都不放在眼内吗?
  此人一言出口,东南角上升起了一盏黄灯,跟着西首和西北角上各有红灯升
  起。
  霎时之间,山洞里四面八方都有灯火升起,
  虚竹和段誉这才看清,三人所处是一个极为宽敞的大山洞,密密麻麻的数百
  人把三人围在了中央,这些人有男有女,服饰多数奇形怪状,与中土人士大不相
  同,一大半人持有兵刃,兵刃也大都形相古怪。
  虚竹见对方声势如此的浩大,又想到那人说什么「万仙大会」,心里惊呼:
  「糟糕之至,闯进匪窝了。」
  段誉在人群中看到了石语嫣,不管不顾飞赶过去,踏着凌波微步,脚下轻灵
  之极。有人呼叱着拦阻,给他东一拐,西一闪,抢到了石语嫣面前,高叫:「你
  莫怕,我来救你。」
  石语嫣面色一红,道:「不……不用……没人欺负我。」
  段誉登时楞住,这才发觉,慕容复等人神态自若。
  慕容复笑了笑,向四周大声道:「这位段公子是大理皇室嫡系,一阳指与六
  脉神剑功夫天下无双,在下对他好生相敬。那二位么……乃是天山派的掌门,叫
  作……」
  慕容复一时想不起虚竹的名字,便含糊不说了,转向段誉说道:「兄弟,过
  来,我介绍位朋友与你认识。」
  虚竹听到慕容复这番话,满脸喜色,心情大爽,瞧着石语嫣,知道她定然没
  有将自己的事说出去,否则慕容复绝不会忘记自己。
  此刻他觉得这个小师妹确如段誉所想,当真是天下无双。
  段誉随慕容复到了一块巨石旁,虚竹和双儿走过来站在他们身后,见巨石上
  站着一个黑须道人,神情潇洒,灯火照耀下约莫五十来岁年纪。
  慕容复向道人拱手说道:「阁下便是名闻四海的不平道长吗?久闻大名,当
  真如雷贯耳,幸会,幸会。」
  那道人道:「岂敢,岂敢!」说着纵身跃下,微微笑道:「方才不知段公子
  是慕容兄的朋友,得罪之处莫怪!」
  慕容复问道:「道长约小弟何事?但请吩咐!」
  不平道人肃然道:「慕容公子侠名播于天下,我请公子出头为众洞主和岛主
  们主持一个公道,他们这一生受尽了缥缈峰灵鹫宫天山童姥……」
  这「天山童姥」四字一出口,四周群豪都不自禁的「哦」了一声,显得心情
  甚是激动,有的惊惧,有的愤怒,有的惶惑,有的惨痛,更有人退了几步,身子
  发抖,直是怕得厉害。
  虚竹暗暗奇怪:「他们已经足够凶神恶煞了,天山童姥又是什么人,居然令
  他们震怖如此?」
  不平道人捋了捋黑须,缓缓向人群道:「乌老大,还是你们自己说吧。」
  一个大汉从人群中走出,到慕容复跟前深深一揖,道:「慕容公子,三十六
  洞七十二岛的兄弟们数十年来受尽荼毒,过着非人的日子,求你仗义援手,以解
  我们倒悬,大恩大德,永不敢忘。」
  慕容复心念一动:「这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之中,实不乏能人高手。我日后
  谋大事,只愁人少,不嫌人多,倘若今日我助他们一臂之力,缓急之际,自可邀
  他们出马。这里数百好手,实是一支大大的精锐之师。」
  慕容复想到此处,沉吟道:「请恕在下孤陋寡闻,请问那天山童姥是何许人
  也?如何让你们受尽荼毒?」
  乌老大道:「慕容公子和不平道长等诸位此刻已不是外人,说出来也不怕列
  位见笑。我们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岛岛主,有的僻居荒山,有的雄霸海岛,似
  乎好生自由自在,逍遥之极,其实个个受天山童姥的约束。她往我们身上种下了
  生死符,每年给我们一次解药,如若不能及时服下解药,生死符便会发作,发作
  起来有如坠入阿鼻地狱,种种痛楚,难以述尽。」
  乌老大说到此处,语声凄惨,四周众人都开始纷纷切齿咒骂。
  一个僧人哑声道:「你们看!」伸手解开身上僧袍。
  众人见他颈边琵琶骨中穿了一条细长铁链,铁链通将下去,又穿过了他的腕
  骨,疼痛可想而知。
  慕容复忍不住叫道:「岂有此理?这天山童姥到底是神是仙?是妖是怪?如
  此横行霸道,简直欺人太甚!」
  乌老大道:「慕容公子此言甚是。这童姥欺压于我等,将我们虐待得连猪狗
  也不如。」
  慕容复说道:「各位为天山童姥所制,难以反抗,是否这老妇的武功绝顶高
  强?」
  乌老大道:「这老贼婆的武功,当然厉害得紧了。只是到底如何高明,却是
  谁也不知。她居住于缥缈峰灵鹫宫,我们每次去供奉珍珠宝贝,个个给黑布蒙住
  了眼,闻声而不见物,我们归属老贼婆治下,少则一二十年,多则三四十年,反
  正谁也没见过她面,谁也不敢问起她的岁数。」
  石语嫣听到此处,忍不住张口问道:「你说的生死符,到底是什么东西?」
  乌老大叹了口气:「此东西说来话长,一时也不能解释明白。总而言之,老
  贼婆掌管生死符,随时可制我们死命,众兄弟今日在此聚会,便是商量怎么一起
  抢回生死符。」
  乌老大说到这里,转头向众人大叫:「咱们要翻身脱难,只有鼓起勇气,拚
  命干上一场。大伙儿说好不好?」
  众愤顿时激昂,纷纷大叫:「好,与那贼婆拼了吧……」
  虚竹这时心里一怔,觉得「生死符」三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手指点了点双
  儿手心,轻道:「咱们莫趟混水,一会儿看准机会溜。」
  此时有人叫了一声:「咦!上面什么东西?」
  洞内的嘈杂声突然弱了下去,须臾间寂静无声,众人皆屏息抬头,见一个痰
  盂大小的圆物在洞顶上盘旋,一圈一圈地悬空转着,挡得四角灯光忽明忽暗。
  太平道人纵身跃前,用长剑将那圆物挑落地上,见那物血肉模糊,竟是一颗
  首级。
  乌老大颤声道:「区岛主……」一时之间,他想不出这区岛主何以突然送了
  命,心底隐隐升起了一个极为恐怖的念头:「莫非天山童姥到了?」
   第四十二回铮铮琴音休
  一个清脆声音响起,铮得一声在洞中滑过,呼啦啦,激荡起一股怪风,众人
  手中所有的火把、灯笼渐次俱都熄灭,只余石壁上的几盏灯火。
  随着洞中变得昏暗,一个女子声音飘飘忽忽在洞内回荡:「你们这些不成气
  候的妖魔鬼怪,竟敢冒犯姥姥天威!」这声音忽高忽低,若断若续,但每个字都
  听得清清楚楚。
  众人一惊之后,一个白衣女子不知何时已经舒雅地坐在了巨石上。
  扑通通……,几百人中有多半人跪伏在地,哀求道:「姥姥饶命!」剩下的
  少半人也断断续续跪了下去。
  乌老大犹豫着也随着跪下,身体瑟瑟发抖。
  片刻后,洞中只有不平道人以及慕容复、虚竹等人立着,定睛端详那女子,
  心都突突直跳。
  那女子一身素白,白纱遮面,瞧不出年龄,只有声音听来很是老成。随着她
  双臂微动,一两声金属般清脆的琴声响起,原来她双手抚着的东西竟是一张琴。
  琴音低脆悦耳,但到了耳后却仿佛风声呼啸而去。
  众人觉得似乎被什么东西穿身而过,血液为之一顿,有着说不出的难受。
  不平道人大声道:「你是什么人,天山童姥吗?」
  那女子道:「对付你们这些小妖小鬼,何敢劳驾她老人家?」
  众人听她自称不是天山童姥,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不平道人怒道:「连你这个小小女子也敢目中无人,就算那老贼婆在此,我
  不平道人也要替天行道。」说完看看旁边的慕容复。
  二人相对一点头,同时飞身向那女子扑去。
  不平道人话说得凶横,其实却十分谨慎,否则以他的身份,绝不会轻易与人
  联手对敌。
  洞内琴声响起,起初几声,曲调婉约,平顺如水,接着骤然急促。
  女子端坐巨石,双手向外轻拂,姿态优雅之极,如白衣观音泼洒甘露。
  不平道人和慕容复却缓滞在空中,手忙脚乱比划起来,似乎在和一个虚无之
  物搏斗。
  不平道人剑气纵横,慕容复掌风激荡,二人慢慢逼近了巨石。
  琴声渐渐汇成一片,白衣女子长袖如云,双手如电,已然瞧不清其手指,然
  而曲调却丝毫不乱。
  双儿在虚竹身边,情不自禁低声赞道:「这曲子也真好听!」
  她话未说完,琴声突然在高亢处止住。
  此时慕容复和不平道人的双足堪勘就要落到石上。
  白衣女子左手按住琴身,右手捏住三根琴弦向后拉去,手指一松,琴弦回弹
  怦然作响,余音了了。
  但见不平道人大叫一声,在空中一个倒翻退了回来,扑通坐在地上,嘴角溢
  出一线血丝。
  慕容复双掌一推,身子回旋着也退回原处,立即盘腿打坐调理气息,面色惨
  白,心里既惊悸又悲愤,这实是他出道以来从未有过的大败,自己和人联手都被
  打退,传出去颜面何存?
  众人皆大惊失色,却也莫名其妙,如此委婉悠扬的琴声,却同时打败了二大
  高手。
  慕容复惨声叫道:「敢问阁下大名,灵鹫宫武艺高强,在下甘败下风。」
  不平道人在旁哼道:「天魔……琴!」
  他此刻弓身抚着胸口,显然已受了严重内伤,却猛地奋力挺起胸膛,嘶声大
  叫:「天魔琴!」
  洞中响起一片惊呼声。
  石语嫣惊道:「道长,你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天魔琴?」
  不平道人低头咳嗽,顾不上回答。
  段誉惊奇地向石语嫣问道:「天魔琴是什么?」
  石语嫣惊异之极地瞧瞧那白衣女子,说道:「传说皇帝与蚩尤争斗之时,天
  降极其凶狠的大魔头,雌雄合体,号称天地双魔,一使天魔琴,一使地魔箫,卷
  起腥风血雨,杀人无数,后来被九天玄女降服,并在其间隐藏了天地合一的大秘
  密。我原以为这只是一个传说而已,不料确有此琴。」
  虚竹一直觉得那形状古怪的琴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时听到石语嫣的话,突记
  起那本龙吟凤鸣的琴谱,琴谱最后一页上画着一琴一箫,那琴的样子正是白衣女
  子手中的琴。
  他吃惊想到:「如果这琴是天魔琴,那么那个玉箫多半就是什么地魔箫,我
  送给香菱后,见她胡乱吹弄过,也未见什么古怪。」
  白衣女子待洞内惊叹声平息,冷道:「认得此琴,算你们有些见识,可惜都
  死到临头了。」说完双袖扬起,向外一拨琴弦,随着一串有如珠落玉盘的琴音,
  一波迅急无比的劲力,如刀锋横扫,直劈石下。
  段誉扑到石语嫣身边,却不知如何抵挡那股劲力,慌张抱着石语嫣蹲下,但
  见乱丝飞扬,他头发被削去了一片。
  慕容复的两名护卫自知无力抵挡,只得趴伏在地躲过这一击。
  双儿上前一步,挡在虚竹身前,抽出鞭子向前划了一个圈儿,嗤得一声,似
  乎划破了一层皮革,一下子退撞在虚竹怀里。
  虚竹将双儿揽在左臂,右手向前挥掌,消去了接次而来的余劲,手臂剧震不
  已。
  不平道人和慕容复看得清楚,脸上皆露出惊喜。
  不平道人想:「原来这两人都是一流高手,刚才可怠慢了。」
  慕容复心想:「此人入了天山派,功力更加深厚,那个瘦削的男装女子,竟
  然也不弱。」
  这时琴声又是一响,段誉刚刚立直,登时慌张万分,抱起石语嫣飞奔逃窜。
  虚竹见此也惊慌失措,抱起双儿也跑了起来。
  二人各抱一人,脚下凌波微步越跑越快,洞内几乎到处都能见二人的飘忽身
  影,而那琴声也越来越急,刺耳呼啸声在人群穿来穿去,紧紧追着二人身后,每
  每在通往洞口的去路上将他们拦了回来。
  但二人内力俱十分深厚,抱着一人,满洞乱跑,飞奔速度不减。
  过了一阵儿,琴声渐渐有些迟缓,顾了一人便顾不及另一人。
  虚竹得了一丝空隙,捻指向白衣女子弹了一记拆花指,力道不急,但扑然有
  声。
  白衣女子「咦」了一声,似乎十分惊讶,待这股热风扑到身前,肩膀微微一
  闪。
  虚竹伸指又弹了几弹,白衣女子都轻易躲开,但似乎被他惹恼了,琴声骤然
  变得急促,波波劲力袭向虚竹。
  虚竹慌忙乱窜,觉那波劲力过后再没了后劲,偷空瞧去,见白衣女子的琴声
  依然急促,只不过是转向了段誉。
  原来段誉也回过味来,趁着琴声略滞,使出了六脉神剑,其威力自比虚竹的
  拆花指要大得多,白衣女子不得不全力应付。
  虚竹见此再向白衣女子弹出指风。
  不平道人此际见白衣女子大有顾此失彼之忧,大叫一声,举剑奔向巨石。
  慕容复知道机不可失,刚要挺身而出,却被一名护卫拦住,另一名护卫冲了
  上去。
  双儿从虚竹怀中跳出,抖鞭也向白衣女子扑去。
  虚竹微微一怔,踏着凌波微步,后发先至,抢到了双儿身前。
  一时之间,几人对白衣女子形成了群攻之势。
  不料段誉的六脉神剑只用了几下就再使不出来,他知道自己的这招时灵时不
  灵,慌忙抱着石语嫣继续飞奔。
  白衣女子少了六脉神剑的侵扰,见虚竹已迅急到了近前,便把琴身竖起挡在
  左侧,以防段誉的指剑,同时手中一拨弦。
  虚竹立觉迎面袭来层层暗劲,不亚于刀劈剑斩,便使出最熟练的那招神龙摆
  尾,双手交替出掌,掌风遇到天魔琴的暗劲,俱都无影无踪。
  虚竹趁机跃上巨石,上前一步伸手向天魔琴抓去,他掌风一消,突听当啷一
  声,白衣女子已迅疾拉住两根琴弦弹了回来。
  虚竹只觉被一无形重物击中,胸腹剧痛,稍一疏神,那无形重物重重叠叠包
  裹过来,随着琴音颤动,全身似被一个力大无穷的巨手紧紧抓住,摇晃得五脏六
  腑支离破碎,登时眼冒金星,头昏脑涨。
  双儿赶过来抖鞭直刺,鞭梢一触琴弦,余音立刻消失,裹住虚竹的那股重力
  也随即消退。
  虚竹口鼻溢血,体内真气乱冲乱荡,一时动弹不得,眼见白衣女子从长袖中
  击出一掌,心中大骇,只得硬生生承受。
  白衣女子一掌击在虚竹小腹,不料内力如泥牛入海,反而弹回一股大力,登
  时连人带琴撞在石壁上,那股力道尽堆心口,喉咙发甜,涌上一口血。
  原来她的内力与虚竹本是一脉,这一掌击在虚竹丹田,恰好激发了他内力反
  弹。
  虚竹受伤以后,乾坤大挪移自行运转,而乾坤大挪移最神妙之处,便在于激
  发本体潜能借力打力,慕容家名震江湖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便是汲取了乾坤
  大挪移的精华,慕容兄弟当年远赴波斯,即是为此。
  这时双儿已赶到了虚竹身旁,见白衣女子左手举起琴身,右手向后拉住了所
  有的琴弦。
  虚竹刚理顺了内力,见状大吃一惊,识得女子这招的厉害,方才她只用三根
  琴弦就伤了慕容复和不平道人。
  虚竹搂住双儿的腰,迅疾向上拔起,脚下堪堪躲过了这一击。
  后面赶来的不平道人失声惊叫,奋力把剑向白衣女子掷出,剑柄刚刚离手,
  剑身就刷地一声飞成了碎片,不平道人随即在空中爆成了一团血雾。
  不平道人身后的那名慕容护卫也未能幸免,被击得四分五裂。
  白衣女子抬起琴身,继续拉弦袭向虚竹和双儿。
  虚竹抱紧双儿如蹬着软梯一般,在空中一节一节越升越高,勉强躲过几次攻
  击,远处的石壁被击得碎石纷落,响声如雷。
  虚竹把逍遥神功发挥到了极致,头也已经几乎触到了洞顶,再也无法继续升
  高。
  白衣女子这时又拉住了琴弦,虚竹和双儿已是避无可避。
  双儿奋力耸身抱住虚竹肩头,要用自己身体为虚竹抵挡这一击。
  白衣女子却停住手指,忍而不发,突然把琴身摆向了别处,原来是段誉在情
  急之中,把他那时灵时不灵的六脉神剑终于又使了一招出来。
  虚竹趁着身体落下,弓腰头朝下,右臂抱着双儿,左掌就势打出降龙十八掌
  中较为凌厉的一招「飞龙在天」。
  白衣女子左手抱着琴,右手向上翻掌,噗地一声,虚竹和双儿被高高弹回空
  中。
  二人同时凌空翻身,双儿抖直金鞭,鞭上射出细如牛毛的密麻金针,虚竹迅
  急摆动双掌,打出「亢龙有悔」。
  白衣女子接了虚竹一掌「飞龙在天」,顿时气息不接,心口闷痛,抬头见他
  双掌隐含金光,迅猛无畴当头压下,心知自己再也抵挡不住,便抱着琴,身形如
  箭,拖着长长的纱衣,从巨石上飞走,腿背微微一疼,已中了双儿的金针。
  虚竹双掌击在石上,巨响轰隆隆滚动,震得四壁火把都掉了下来,洞内顿时
  漆黑一片。
  虚竹双臂剧痛,全身麻木,内力乱成一团,倒在石上动弹不得。
  双儿扑在他身上,慌忙握住他手,二人手心俱是冷汗。
  好一会儿没有动静,黑寂中闪闪亮起一盏灯火,渐渐地众人纷纷点亮手中火
  把。
  那白衣女子已没了踪影,洞内人声开始沸腾。
  虚竹坐起运行了一周乾坤大挪移,体力恢复了大半,拉着双儿跳下巨石,走
  去和段誉聚在一起。
  石语嫣从段誉怀中挣脱后,一直低头躲在慕容复身后。
  突然传来咔嚓嚓巨响。
  洞内立时鸦雀无声,有人惊掉了手中火把,再看却是巨石中央出现一条深深
  裂缝。
  原来巨石已虚竹击成两半,直到此时才裂开。
  那些岛主、洞主们目瞪口呆,对天山派这个无名掌门敬佩之极,但是不敢多
  逗留一刻,依次到虚竹面前匆匆一揖,匆匆离开,万仙大会就此惨淡收场。
  虚竹惊魂不定,待「万仙」散尽,他和双儿手拉手走出山腹洞穴。
  慕容复讪讪告辞,面色黯然,自己千里迢迢乘兴而来,原以为会收揽一批人
  马,不料失了一名得力护卫,自己还几乎丧命,如同上回在蝴蝶谷中一样,自己
  出力不得功,虚竹和段誉却大出风头。
  石语嫣对虚竹欲言又止,转目看了一眼段誉,脸蛋红红得随慕容复远去。
  虚竹再次邀请段誉到水月洞天做客,但石语嫣临别那一眼,已叫段誉失魂落
  魄,人虽未跟着去,一颗心已经随着飞了。
  段誉走后,虚竹和双儿相视一笑,想起洞中的危机凶险,仍然心有余悸。
  二人在生死关头同舟共济,情感又多了几分深厚。
  双儿红着脸笑道:「想不到公子的武功如此厉害,三少奶奶将我送与公子,
  本意是叫我照顾公子,不料我反成了累赘。」
  虚竹叫道:「哪里是累赘,今日若没有你,我这公子便成了死公子。」说完
  想起在万分危险之际,双儿几次奋不顾身替自己抵挡,心里顿时感动,再次拉住
  双儿的手,笑道:「好双儿,你对我真好!」
  双儿羞涩低头,突然盯着虚竹的手臂惊叫。
  虚竹的手臂渗出鲜血,拉起衣袖一看,皮上尽是密密麻麻的刺孔。
  原来他在洞中抱着双儿时,已被她的软猥甲扎伤了,当时紧张万分也没觉什
  么,此时见到了,才觉丝丝拉拉得又痛又麻,幸亏他身有宝甲,不然连胸腹处也
  要伤了。
  双儿又是惊慌又是内疚,含泪叫道:「公子……这可怎么好?」
  虚竹经历了一场大战,意外受到众人敬仰,心情犹在激荡,笑道:「不算什
  么,你不用难过。」说完拉着双儿走了几步,又笑道:「你要是想补偿我,回去
  脱了刺甲让我再抱一抱。」
  双儿红着脸没有应声,心乱如麻,慌张之极,不停问自己:「回去他真叫我
  脱了……我可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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