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武俠]半裸江山(全本)-30


  一百三十一绝美蜕变
  在六美一字排开的背影中为白莲整理好衣物,驱散一直用铁一般的后背围成安全圈的将领兄弟们,便看见月桂。罂粟花站在不远处直直望着我与白莲紧紧相交的手指发呆。而白莲更是占有性地拦我入怀,微仰着小下巴,得意洋洋的就差晃尾巴了。
  也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即使此刻白莲狂妄地叫嚣着,我也觉得他那是可爱的脾气。
  本以为会叙旧一番,战鼓却突然击响。'猛嗜部落'不但因连连败落在我手中,更因使其族长痛失二子,而载着雷霆之怒袭来,此刻已经是大军压境,呼啸扑射,打算拼个你死我活!似乎,人都有喜欢凑热闹的习性。
  前面'猛嗜部落'的大军刚摆开阵势,左侧'鸿国'立刻操起武器,对外呲起尖锐的锋利,看不明白他们是打算共同剿灭'猛嗜部落',还是意欲何为?所以不敢肯定那不长眼睛的东西到底会不会有所偏差地攻入'赫国'阵营?
  三足鼎立的劈面,唯独少了'烙国'的参与,不但不让人觉得放松,更是有处踏入丛林深处的毛躁感,不晓得会突遇何种野兽,遭遇怎样的袭击。
  站在城墙上,眺望对面'猛嗜部落'的疯狂怒吼,叫嚣谩骂。那据说是族长二儿子的将军,正于千军万马中,将那寒光烁烁的大刀指向带着铜色面具的我,没有言语,却将那骨子里的恨意喧嚣得令毛骨悚然。
  我知道自己不应该,但实在控制不住恶劣的因子,竟然跳上墙头,学着大猩猩一顿拍胸狂啸,,最后竖起中指,严重鄙视一下二王子的暴怒。
  话说神奇也就在此,看样子本打算进攻的'猛嗜部落'虽然气恼得要爆炸掉,却毅然停止了进攻的步伐,而是在对面安营扎寨打算观而后动。
  我想,我无意间用了招空城计,导致敌军不敢轻易来犯。但实际上,'赫国'战营并不空啊?那……他们等什么?不是等支援吧?
  反正最坏的打算就是'鸿国','烙国''猛嗜部落'一起攻来,应该还不至于在顷刻间将'赫国'瓦解,不能也够我混水摸鱼的做些手脚,所以,大家都不急在这一时。
  而且,今天,最重要的给白莲庆祝生辰,没时间用敌人的鲜血去洗礼这片土地。
  跳下城头,直接被白莲接到怀里,抱住,他仍旧是一脸幸福的小傻瓜模样。这下好了,军营里传出'刃'和十一殿下是断袖,两个人黏糊得那叫个腻歪,不是你抱我,就是我抱你,真是令看者食不知味,听者面红心跳。
  我说:老子的喜好关你们屁事!
  结果,大家不再明面上传绯闻,竟然都开始私底下拿我和白莲的攻受成分打赌。要不是看在大家一致认为我是攻的份上,我早就砍人了!
  当然,也有不少明眼的'赫国'将领明白了大概,但受到罂粟花和月桂的暗示,并没有曝光出我江山的身份。
  偷偷吩咐六美准备我雷的物品,与白莲一起回了自己的帐篷,打算休息一下。还没有坐稳,白莲就瞬间扑向我,呲着雪白的小牙,狠狠地吻向我。
  一张嘴被白莲啃吮的分外炽热,浑然间陷入了这场情欲里,无法自拔。
  小舌纠缠着,仿佛饥渴的旅者,只能从他人的口水中萃取存活下去的营养。
  "呜……"唇上一痛,竟又是这尖牙的馋嘴小狐狸咬我!毫不客气的反攻,将其压在床上,俯身就是一顿粗暴的啃咬吮吻!
  白莲却在我的攻势下,喘息着步入情欲,眼波靡丽地哑声道:"山儿,山儿,狠狠咬我,好不真实。"随即将我抱紧,眼睛镀了层迷雾,异样迷人地嘟起自己的淡色紫唇,送至我的口中,让我咬他。
  我望着他那风华绝代的样子,缓缓张开嘴,瞬间狠咬下去……
  看着白莲等痛的小模样,我锋利的牙齿在顷刻间转化为柔柔的缠绵细吻,在那美好的唇型上,落下一口口自己的印记。
  白莲在我拥吻间满脸满眼的都是笑意,若猫儿般喵喵道:"就知道山儿舍不得我,就知道山儿不会真丢我,就知道山儿心里有我,呵呵……呵呵呵呵……"
  转而收起笑颜,极其认真地望入我的眼底,郑重其事道:"山儿,相信列,我不是个小孩子,也不会拿感情来玩家家酒。可能在你的眼中我太娇惯,太闹人,但我不要你等我长大,也不会孩子气的想要证明自己可以做得比父皇,比哥哥们好,但你要看着我,看着我是怎么爱你的,怎么用自己的性命爱你的。山儿,你有强悍的骨头,却有脆弱的灵魂;你总看不清自己,但我却是最懂你的人。我可以柔软地依附在你的身上,更可以给你一个绝对坚韧的灵魂。山儿,你知道吗?看着你一次次投入感情,一次次受伤,我比你还要痛!那时,我就想,为什么你始终不肯回头看看我?看看一直陪伴在你身边的我?我没有父亲的掌控,没有二哥的温柔,没有六哥的情趣,但我却是拿着自己的性命在爱你。知道槿家人世代不可为后吧?这不单是因为槿家人的绝世头脑可以辅助帝王,更是因为槿家人一旦爱上了,就会奋不顾身的疯狂。母妃没有爱上父皇,我却爱上了你,所以,我疯狂了,也刺痛了。山儿,我爱你,我要你记住,在这个世界里,就算我会算计任何人,却独独不会害你。"
  我被白莲的表白震撼了心灵,仿佛看见这个小男孩在我的眼前蜕变,有种傲然的美丽悄然滋长。那……似乎是用上帝之手抚摸过的脸庞,赫然闪烁着坚信的意念。
  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但当这样一个风华绝世的大美男用那双饱含深情的眼神凝望着你时,怕是最毒辣的刺也会温柔成幸福的爱语吧?
  随着白莲的缓缓贴近,我清楚地感觉到你硬挺部分的变化,但那触摸的手感却更让我心疼:"白莲,你这身子实在是太硌人了,怎么瘦成这样?"
  白莲委屈地扫我一眼,哼道:"还不是你个没良心的死女人,竟然不留只字片语就那么走了,害我想去寻人,却被六哥押住不放。"
  听白莲一提罂粟花,我心突然翻了个跟头,脸色自己不好。白莲察觉到我的异样,小心翼翼的问道:"山儿,你……怎么了?"
  我摇摇头,试探道:"你与罂粟花关系很好吧?"
  白莲微愣,点点头,回道:"六哥很照顾我,我也喜欢六哥。别看六哥整天一副留恋花丛的游荡公子样儿,其实,他也是受过不少苦的。六哥的娘在怀怀着六哥时,就被父皇打入冷宫。那地方,不是人呆的,奴才更是势利的让人恶心,但六哥却把自己照顾得很好。我也是小时候追着纸鸢跑了进去,看见六哥正在烤红薯,那香味儿别担多诱人了。我不知道他是六哥,但还是眼巴巴的跟他讨要红薯吃,六哥先前不搭理我,我就一直在他身后跟着,终是混上了美味吃食。后来熟悉后,六哥说那红薯是他自己种的,所以才特别好吃。从那以后,我就总寻着法子往六哥那跑,久而久之就和六哥好上了。其实,宫里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即使我和六哥再好却也面上无异,就怕被人钻了空子,捣鼓些有的没的,但私底下我和六哥却是最好的。记得是过中秋时,父皇赏了酒席让家人在一起亲近热闹一番,我就偷偷把六哥带了去。因为六哥貌美,还曾被三哥指着灯谜调戏过,不过却被六哥做了首猜谜诗给堵成了土豆色。哈哈哈……这样犀利的六哥却入了父皇的眼,父皇欣赏他喜怒不形于色的高深,便提到了身边,用着。自此后,六哥这才算是出了冷宫。"
  我想,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罂粟花从来没有为难过白莲,就算白莲做什么,罂粟花都会不动声色的帮衬一把。锦上添花未必有用,但雪中送炭却是更暖人心。在罂粟花那幼小心灵渴望温暖的时候,是白莲这个水晶宝宝给了他灿烂的阳光……
  显然,在那发霉的冷宫中,无论是烘烤的红薯,还是翻滚红薯的他,都渴望这种璀璨的闪亮,期盼除了影子之外的陪伴。
  看来,白莲对罂粟花而言,应该是特殊意义的存在,如今……却被我夺来,不知道他做何感想?
  而我……还曾与他发生过那样的关系,真是混乱得没有头尾。
  哎……怪不得罂粟花只当那曾经的肢体纠缠是镜花水月的春梦一场。若是我,怕也是迷茫得选择遗忘。
  而罂粟花对我,到底又抱了何种不为人知的心思?乱了……
  白莲粉嫩指间轻角着我的额头:"山儿,你皱眉了。"
  我恍然回神,笑了笑,问:"白莲,如果……我是说如果……"
  我想说如果你六哥不是你亲哥,你会不会喜欢上他?但话没有问完,帐篷外有人轻扣横木,说篝火已经搭建好了。
  我起身将面具戴上,与白莲十指根根缠绕,便不再分开。
  132花开好了
  天色大黑,我与白莲手牵着手步入这场为他准备的盛宴。
  在漫天的烟花璀璨下,有一处石木的桌椅,桌子上铺着红艳的百花布匹,放着纯净的白瓷盘子,以及简单的刀叉。桌子中间点燃了三根红色蜡烛,看起来分外喜庆。
  我为白莲拉开椅子,让其坐下。
  自己则站到已经架好的篝火铁板上,用旁边的清水盆洗净了双手,笑容可掬地问:“请问白莲美人,想吃些什么?”
  白莲眼底沁满了狂乱的惊喜,眼睛若点缀了繁星般明亮,身子前倾,止不住地往我的铁板上瞄,一副急不可耐的谗嘴样子:“全凭安排。”
  我勾唇一笑,抽出铁板旁边的刀子,迅速划下一块鸡胸脯肉,就着温油,抛到铁板上。在一个花式的转刀动作中,刀法纯熟地快速将其切成肉片,又动作利索地洒了调料,在香气四溢中,望着白莲偷咽口水的俏模样。
  耍酷地卖弄着刀功,在旋转抛起中切着配菜,帅气地布置在盘子上,又以酒为燃料将盘子勾画出一个心型。
  待鸡肉烤好后,便将其放在盘子中心,引火点燃了盘中的心型,在绚丽的燃烧中,将盘子端到白莲面前,低头吻上他险些流口水的肉唇,欢悦道:“生日快乐,白莲。”
  白莲兴奋得如同初见大海的孩童,瞪大了眼睛,望着盘中的燃烧,直扯我的衣杉,惊叫道:“太漂亮了!太漂亮了!”
  火势渐小,只剩下肉香味儿四处飘散,勾引着人的谗虫。
  我饶到白莲身后,握着他的手,将那简单制成的刀叉攥入手中,教他学习一些不太实用,但却比较浪漫的食法。
  白莲开心的直咧嘴笑,整张脸,都激动得红通通的。
  在尝试了我的手艺后,更是幸福得眯起了眼睛,还新奇地一次次切着肉片,不忘喂我一口,以示自己的聪慧、我们的恩爱。
  看着白莲高兴,我也分外开心,一种久违的满足感悄然滋生。原来,幸福就是看着爱的人幸福。
  用自己都不晓得的温柔声音,问:“渴不渴?”
  白莲微愣,随即笑着猛点头,谗猫儿样的吧嗒下小嘴:“有好喝的吗?”
  我将水果放入容器里,又塞进入干净的石头,一顿挤压,却成效不大。
  白莲看着我呲牙咧嘴的样子,笑得更欢实了,直接搭上我的小手,一同用力挤压,终于在彼此的呲牙咧嘴中见了成果,倒出来新鲜果汁,甜了白莲的小嘴巴。
  看着白莲满足的样子,我心里,也是暖暖的。
  月桂度步过来,站到我身旁,温润的笑道:“这么好的美食,倒是把我肚子里的谗虫引了出来。‘刃’,可要负责。”
  我转过头:“想吃什么?”
  月桂扫眼琳琅的生食,指了指茄子,问:“茄子也能烤着吃吗?”
  我点头挥刀,笑道:“客官,您就请好吧。”
  月桂却不去坐等,而是直接站到我身旁,看着我忙活。他的眼波在火光下忽明忽暗,若悠扬的曲调,若低迷的暗流,若悸动的守侯,若悲泣的感伤,虽然他的唇边一直保持着温润的笑意,但那紧紧攥着的手指,却给我一种空气稀薄的无法呼吸感。
  一个失神,手指不小心碰到铁板,痛的我一呲牙。
  还没等我自己做处理,月桂当即一把操起我的手指,放入自己唇前吹着。
  白莲也顺间放下果汁,扯回月桂攥着我的手指,含入了自己沁满果味的嘴里,含糊道:“二哥仔细了,别让你家的老母鸡叼到。”
  噗嗤……我捧场地笑了起来。
  转眼去看月桂,但见其眼底划过无法掩饰的痛楚,却对我强行勾起盈盈笑意:“只有失去了,才知道,什么是不能承受之轻。”
  樱粟花悄然无声的出现,对我玩偶一笑,也说不明白什么意思,却指着铁板上的茄子故做焦急道:“茄子,糊了。”
  我呀了一声,忙抽出被白莲含着的手指,一顿忙活。
  幸好抢救及时,为月桂奉献了香喷喷的烤茄子。
  樱粟花自顾自地拎起一条鱼,放到铁板上,嘻哈道:“本将军,今天就吃它了!”
  我刷油的手微顿,随即低下头,添加辅料。
  樱粟花却没有走开,就这么看着我折腾。可我却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一直落在我的唇上,有着说不出的火辣酥麻。
  心神不定,不自然的抿了抿唇。
  白莲从身后抱住我的腰身,侧头望向樱粟花,笑道:“六哥做什么看的如此认真?”
  樱粟花轻啊了一声,反问道:“十一弟觉得六哥很认真吗?”
  感觉白莲僵了一下,随即呵呵道:“六哥认不认真,谁能知道?就连父皇都说六哥深藏不路呢。”
  父皇?不知道狮子现在在哪里,是不是还在厨房当伙夫?还是已经筹划完自己的计划,返回了’赫国‘,坐镇京城?
  樱粟花吊儿郎当的捏起盐巴扔在鱼身上,仿佛自嘲道:”半亦真,半亦假,等你把自己都骗倒的时候,才知道什么是可悲。”
  我发现,我的智商出现了问题,竟然完全听不懂今晚大家的语言,还是我离开的时间太长,与他们脱轨了?
  疑惑的扫眼过去,正撞见樱粟花跳跃着莫名火花的电眼,忙又低下头,继续手中的工作。
  我们这边是铁板烧,士兵那边也变成了烧烤派队,勘察敌情的士兵轮流过来热闹一番,让着长期抗战的军队也得到短暂的松弛。
  看着这么多人吃我的,喝我的,我恍然意识到,我果然是有钱人啊!
  也许是我们这边闹的太火,更加让对面的’猛嗜部落‘不敢轻举妄动,眼巴巴看着我们享受美食、热情高歌。
  我唤来柳絮、黑孩、土着怪脸七人组,六美,以及老徒弟太医,一起热闹地烘烤着吃食。
  老徒弟刚开始没明白怎么回事,后来被我一句话点醒,才豁然与我们热闹起来。
  我说:“徒儿,为师要人性命和救人性命的能力,是成正比地。”
  大家玩得开心,纷纷起哄让我秀把刀功,于是,我运足力气,摆足架势,手起刀落,在众人眼前奋力砍掉了半根萝卜,然后自己笑嘻嘻地啃吃起来,逗得众人集体大笑。
  我淡笑不语地一直啃着萝卜,一眨眼的工夫,一朵晶莹剔透的萝卜花便绽放在我的利齿之下,震的众人惊叹了感官,报以热情的掌声。
  我站起身,对众人行了一个调皮的军礼,逗得大家又笑成一团。
  坐下后,白莲便紧紧贴向我,眼巴巴地望着我……手中的萝卜花。
  知道白莲喜欢,我自然乐意奉送。
  将花交到白莲手中,白莲的眼笑成了弯月牙型,转过身,喀哧喀哧数声传来……
  我眼睛渐渐睁大,望着吃得欢实儿的白莲,看着那鼓嚷嚷的小腮帮子,彻底无语了。
  白莲吃完后,还满意地打了个饱嗝,将手中的萝卜根转在手指间把玩着。扫我一眼后,竟然手指一抬,又将那萝卜根扔入口重,努力嚼烂后,咽下!
  我不自觉地抖了一下,非常怀疑饕餮白莲现在最想吃的就是——我。
  幸好,白莲没有无人肉不欢的习惯,整个晚上,除了吃萝卜时满吓人地,其它时间就冲着我笑,或顽皮,或深情,或喜悦,或娇嗔,或窃喜,或兴奋,或紧张,就这么对我眨着葡萄眼,荡漾着绝色风情,害我手中的羊腿差点烤糊了。
  男色,果然祸害人啊。
  月桂仍旧一副清闲雅致的模样,与我谈天说地,仿佛是没有距离的朋友,更像……曾经依偎在一起时的情人细语。
  樱粟花的唇角一直勾着神秘的弧度,似自嘲,更似苦涩,也似……在酝酿什么。那双褐色的勾魂眼眸总会若有若无的扫过我,虽然没有说什么过格的话,却让我觉得,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其实,我一直不知道要用什么的表情面向樱粟花,纵使我现在带着面具,却仍旧不知道应该如何控制会流露出情绪的眼眸,毕竟……貌似……我抢了他一直守侯的白莲。
  因为猛兽就蹲在对面,所以,为了清醒提神,今晚没有人喝多,只不错点到即止。其实,这些对于白莲这个小寿星来讲,根本不重要,现在,他已经抱着果汁不放,还不停地自己捣动,企图压榨出更多的美味儿。
  眼见白莲的肚子撑成了小锅盖样,我夺走了他的果汁:“别喝了,肚子都要炸开了。”
  白莲猫样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摸了摸小肚子,伸手挂在我身上,贴上我的铜脸,笑道:“这个生辰,我过得好高兴……嗝……呵呵……山儿,为我唱首歌,好不好?”
  我点头:‘好,不过可是清唱哦。”
  白莲抬手指向樱粟花,笑道:“六哥有你的吉他,当宝似的,还不让我玩呢。”
  樱粟花站起身,想自己的帐篷走去,过了一会儿,将吉他放在我手中。
  我拿起试了一下音,发现根本就不需要调节!看来,樱粟花将它照顾地很好。
  信手拨来,指端宣泄出悠扬的音符,在这样的月夜下,若精灵般跳跃舞动着……
  如果没遇上,那么多转弯,怎能来到你身旁?现在往回看,每一步混乱,原来都暗藏方向。曾经还以为,再不能承担,一滴泪水的重量,今天终于知道眼泪,也可以蕴酿出芬芳。再不用从别人身上去寻找信仰,爱上你,我学会心里面有花,就能够怒放。
  颜色艳了,香味香了,花都开好了。你是我的,我有爱了,世界完成了。心紧贴着,手紧握着,没有遗憾了。我很快乐,我很快乐,花开好了……(《花都开好了》)”
  随着我的浅吟低唱,白莲的眼中隐约见了泪光,若绽放在夜里的璀璨明珠,琉璃着绝美的风情,摇曳着动荡年代的爱情。
  白莲真得是说到做到,即使困极了睡过去,仍旧抱着我的腰,没有松手。
  我是站也不是,走也不是,躺更不是,就这么傻乎乎地坐茌椅子上,在大家散去后,仍旧与月桂、罂粟花一起,呈现出三角对望的局势。
  直到士兵突然来报,说对面‘猛嗜部落’有异动,众人才瞬间从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泥流中,拔身而出。
  而我身旁的白莲显然没有睡实在,在士兵来报时,便睁开了略显朦胧的美眸,与我们一起快步到城楼的观望台,眺望着对面的暗潮汹涌。
  漆黑中,只是隐约觉得他们似乎要进攻,忙整顿军队,打算迎战。
  结果,却迟迟等不到对方的突袭。
  可,当我们刚放松警惕,他们又开始躁动起来,制造出欲进攻的假想,弄得人心慌慌。
  几次下来,我们发现,他们这是劳兵之计,想利用夜不能视来混淆我们的视听,涣散我们的坚固心神。此计,甚毒!
  我知道,‘赫国’现在之所以不发兵,实在是拿捏不难‘鸿国’的态度,怕到时自己正面、腹部、要侧,皆受敌,陷自己于危险之境。
  就这样坚持到第二日天露曙光,我钻进帐篷里,一顿神睡。
  等我睡够了,发现白莲竟然也躺在我的身边,牢牢抱着我的小腰,睡得那叫个香甜!
  小心翼翼地挪开了白莲花的手臂,下了软垫。
  柳絮知道我起来后,端进来清水,供我洗漱。
  整理好自己,我出了帐篷,与柳絮如此这般如此那般地吩咐着。
  柳絮领命离开,我伸了个懒腰,眯眼仰望着天上的太阳,不知道战争真正打响后,是否还能有这份懒散?
  罂粟花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含了一丝不确定的调侃:“为夫怎么觉得,小娘子总在躲避着为夫呢?真是好叫人心疼啊。”
  我闭上艰睛,拒绝那份烈日下的眩晕:“是吗?”
  罂粟花低低的笑着,仿佛很开心的样子,也只是仿佛而已。他说:“看,为夫说得不错,小娘子一有了十一弟,就开始嫌弃为夫的这身老皮囊了。”
  我略微低下头,手指纠结着衣物,嚷嚷道:“罂粟花,就这样吧。我还……当你是朋友,你……你还当我是朋友吗?我抢了他的守护,不知道他现在作何感想?
  罂粟花的声音有丝迟钝地沙哑,似吸了一口气,续而痞子样的不正经道:“小娘子,这就开始把为夫规划到朋友范围了,果然狠心啊。”
  我突然抬起头,望向罂粟花,让他看清楚我眼中的愤怒,沉声道:“不要用你的吊儿郎当充当高深莫测!我不是你捉弄的对象,不是你说要就要,说放就放的玩偶!所以,请你在戏弄我时,也看清楚自己的斤两!别将我和白莲规划到一起时,却躲在不为人知的角落,嫉恨着我的掠夺!”说完,我转身走开。不想理那个高深的人类!也不想看清楚自己的纷乱心思!更不想唾弃自己的……花心!
  却在愤然回头后,猛地撞见醒后寻来的白莲,他正用那双葡萄眼在我和罂粟花之间来回地巡视,似乎是想要洞悉什么隐蔽的……奸情。呃……不知道形容得是否正确。
  也不知道他能察觉到什么,最后,倒是牵起我的手,若无其事地一起去吃饭了。
  晚上来临时,‘猛嗜部落’又开始玩起了老把戏,企图混乱军心。
  我大镜子一摆,数根大蜡烛一架,将光线折射到‘猛嗜部落’处。掏出望远镜,顺着光线望去,但见一百来只跳梁小丑愣装起了‘猛嗜部落’突袭大军,在阵前用战马拖拉着树枝,制造着大军进攻的混乱!
  我哈哈哈大笑着,对着那惊恐的百人大声喝道:“喂喂,说你呢,别搞小动作,专心拖动树枝吧!喂!就是你!别抠鼻子,小心穿孔!”
  那抠鼻子的士兵立刻放下手,一副见鬼的表情,慌乱地不知道要往哪里躲好。
  我收了望远镜,看见白莲眼巴巴的望着我手中的产物,喵喵道:“那是什么?山儿给我看看。”
  小心的递了出去,警告道:“这个不能吃,你可别给我啃了。”
  白莲瞪我一眼,嗅到:“我没那么好吃!”
  是没那么好吃,是非常非常好吃!这句话,我在心里吼起,却没有不理智地冲破喉咙。
  白莲就着反射出去的光线望向落荒而逃的‘猛嗜部落’,嘴巴张得大大的,模样可爱的不得了。
  白莲的样子成功吸引了月桂和罂粟花的关注,但见两人皆闪烁着兴奋的眼眸,等着着白莲手中的望远镜。
  而白莲却霸占了不放,若孩童般,东看看,西看看,竟然逐望上了天空,咧嘴兴奋地笑着:“哇!真近!仿佛伸手就能摘到。”
  这无疑又勾引起两人的兴趣,皆是一副要抢却怕失了哥哥份儿的模样,最后,皆把目光投向了我。
  没有办法,被美男关注,我责任重大,拉上白莲的手:“这望远镜白天看效果更好,你先让月桂和罂粟花看看,明天给你玩。”
  白莲倒也听话,将手中的望远镜给了罂粟花,欢愉道:“我就说我的山儿是个天才,给你看看,这东西有趣的很。”
  罂粟花接过望远镜,亦投视远方,赞道:“世间竟然还有此物!”
  月桂看过后,亦感叹道:“山儿,你是个奇迹。”
  白莲忙抱住我,占有性地宣布置:“我的!”
  我也笑了,亲昵地吻了吻白莲的小下巴,回应着他的占有。
  白莲因我的亲近而显得异常高兴,眼波烁烁得媲美最耀眼的星辰。
  月桂轻咳一声,问道:“依山儿之见,眼下‘猛嗜部落’按兵不发,意欲何为?”
  我思索着:“应该是等对自己最有利的时机吧。眼下,不但我们吃不准‘鸿国’的态度,怕就连他们也是拿捏不准的。所以,大家才呈现出眼下的僵持局面。”
  罂粟花若有所思道:“如此长期僵持下去,怕是要损耗国力。且如今粮草不多,国库更是紧张,,左粮右虎前猛兽,一步错,满盘皆输。
  父皇下旨,命大军暂时按兵不动,且等太子张罗来粮草后,再行剿匪。如此看来,无论粮草还是兵马,皆要要费一番力气了。”
  月桂道:“父皇的安排,定然有他的独到之处,可是眼下的困境,也是在让人难以掌控。”
  白莲的琉璃眼若小狐狸般滴流一转,笑道:“计划没有变化快,如此庸人自扰自亦是无用。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自然成事。若顾及‘鸿国’、‘烙国’的态度,我们就学山儿,偷偷潜出去,也在外缘搅动一下‘猛嗜部落’的军心!断其后路,袭其腹部,斩其手足,杀其个措手不及!毫无章法!
  只要我们大军不动,不但听从了父皇的旨意,更令那‘鸿国’、‘烙国’不敢轻易行事!”
  我眼睛瞬间一亮,转向白莲时更是燃烧起炽热的火焰,激动得扑到白莲怀里,赞道:“真是一只聪明的馋嘴小狐狸精!”
  白莲勾起一抹妖孽般的笑颜,单单望着我,字宇清晰道:“别人拼命攻打着这天下江山,我只要维护着自己的江山,只要山儿喜欢,我就是将领之才。”
  既然制定了新的游戏规则,我们就得好生布置一下,在攻其不备的基础上迅猛出击,力求打一处乱一阵营,然后安全撤退,不给敌人一点喘息的空隙!
  经过研讨,最后决定我与罂粟花一同带兵突袭,留白莲坐镇军营,有事必须上报,而月桂则去出迎粮草。
  白莲这个不愿意啊,绝色的小脸都抽巴到一起了,最后,竟然威逼利诱地趴在我耳朵上,说:“你是本教主的手下,你就得听我的!本教主命令你,带我一同去突袭!”
  我瞪眼:“去!一边凉快去!欠我的月俸都没给,还敢在这跟我叫嚣?”
  白莲委屈巴巴地望着我,让我的心一点点地软化。但却知道,此次突袭不可儿戏,说不准误入哪个陷阱圈套,就算是交代了美好人生。要说带队突袭,还真得罂粟花那种狡诈天性的男人。
  狠下心,转来脸,与罂粟花商量起偷袭与撤退的线路。
  一切敲定后,已是凌晨。
  有想法,就行动,一向是我的行为准绳,当即集合兵马,捆绑了马蹄子。悄然潜出城。按照计划,我们要绕开‘猛嗜部落’的大军,与右侧,进行偷袭。若遇追兵便一路右逃。待追兵回队,再次偷袭,接着继续逃跑。
  玩赖的打发,我们可是有模有样地。
  一路狂奔后,我们悄然接近‘猛嗜部落’的腰部,隐蔽在一处林子中,让大家休养生息,整顿马匹。
  我悄然弃了马,打算混进敌军,使些不上台面却分外管用的小手段。
  罂粟花却拉住我意欲潜行的小手,低声问:“集体行动,你又想做什么?”
  我拍了拍抗起的麻袋:“给敌军的马匹喂些巴豆。”
  罂粟花一脸的不赞同:“战争时,马就是伙伴,定然看护得分外严谨,你这是去送死!”
  我脾气上涨,用鼻子哼了哼:“不用你管!”
  黑暗中,罂粟花用力一扯,将我拥入树干与自己的怀里,眼睛燃烧起熊熊怒火,第一次对我低吼咆哮道:“我若不认识你,你喜欢如何便如何;我若不在乎你,你想怎样就怎样;但,现在,我不允许你去冒险!从我唤你娘子的一刻,你这个该死的女人,就必须归我负责,归我管!”
  一百三十四。这个祸害
  在罂粟花的咆吼中,我想,我受到的震憾还是满大地。竟然就这么任他紧紧攥着我的手,感受着他那波涛汹涌的愤怒,如同凶猛的海啸袭击向我。
  可,他妈地!我竟然觉得……兴奋!是的,在他的呼啸愤怒中,我确实感受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喜悦。
  平静着无法平静的心神,苦难地咽了下口水,沙哑道:“你……你不是喜欢白莲吗?管我做什么?”
  罂粟花微愣,眼睛紧紧地盯着我,用肯定的语气,问:“十一弟找我哭嚎委屈时,你跟来了?”
  我甩开他的大手,也直勾勾望向他的眼,点头:“对!我看见了你抱着他,听见了你安慰他,感受到你心疼他!不过,很不好意思,白莲是我的,即使是朋友,我也不让!”女人是极端的动物,虽然我想咆吼他的态度问题,但却喧嚣出自己那早已经坦白二天下的感情倾向。
  罂粟花恍惚了一下,却缓缓勾起唇角,眼波莹亮着璀璨光束,抬手提起我的小下巴,亲昵地俯下头,将那炽热的呼吸落在我的唇畔,暧昧地低语道:“你娘子,你嫉妒了?”
  咔嚓!我脑中的弦被他一句话切断了。
  啥?开什么玩笑?我嫉妒?我嫉妒自己的男人被另一个男人喜欢?怎么会?绝对不会!摇头,坚决的摇头。
  可我发现,我越是摇头,罂粟花越笑得越是邪魅,索性,我的脖子轴承还可以控制,努力固定住急着表态的脑袋,以不变应百变,看他到底打算做什么。
  罂粟花明显心情大好,却只是抬手提过我的麻袋,扛在自己的肩膀上,抑头望了眼水洗明月,笑嘻嘻道:“今天,还真适合做些浪漫之事,为夫替小娘子跑这一趟,去害那马儿腿软。”
  我一把拉住罂粟花的手腕:“你找死啊?”
  罂粟花立刻展露出一副‘小娘子,你很关心为夫’的样子,真让我爱不了,忙松了手,扭开头,爱去不去!
  罂粟花身形一晃,突然弯下腰,在我的唇畔上落了一记柔软,人也瞬间消失在我的眼前,只余下唇上的温度,以及那飘忽不定的话,伴随着他一贯的吊尔郎当忽隐忽现地飘进我的心里,他说:“一吻定情,为夫是认真的。”
  妈地!我突然有种想要宰了罂粟花的冲动!
  我突然想哭,想笑,想对月亮一顿鬼哭神嚎,然后疯冲到罂粟花面前……狠狠……宰了他!
  这个混蛋!!我以前怎么就觉得他最懂我?总是在背后默默支持我?总能在我需要的时候第一时间冲出来帮我?可现在,站在我眼前的这个男人,分明就是欠扁的化身!真是……极度欠扁!
  我恨得牙都痒了,眸子里却萦绕起一层迷乱的水雾,更加分不清所谓的真假。
  这个妖孽!!!这个痞子!!!这个无赖!!!
  愤恨地上了马,责令偷袭部队跟着我,策马向罂粟花的背影追去,不就是下个巴豆嘛?用得着搞得这么煽情吗?还是他觉得浪漫不过如此?真是个没有口味的家伙!如果真玩浪漫,就应该当我的面将那一麻袋的巴豆咽下去,每嗑一粒,还必须肉麻兮兮地飞出一记媚眼!想上茅厕?忍着!忍不住?堵上!
  马匹从罂粟花的身侧飞驰而过,直接插入‘猛嗜部落’的腰部位置,将灌了酒水点了棉布条的罐子,用力地扔进敌军阵营,制造绝对不小的慌张与混乱,更是烧毁了不少囤积的粮草衣物。
  连抹了数人脖子后,大家策马回奔,在顷刻之间,跑得无影无踪。
  接下来,大家并没有休息,而是转到敌军的另一处,又发起了快速而凶猛的攻击。
  就这样,一连挑了无数个敌军营地,搞得‘猛嗜部落’火气暴涨,终是忍无可忍,在我们的第N次挑衅中,疯了般策马追来,打算将我们扼杀在愤怒之下。
  如今,我们这些精锐之师所骑的战马皆是敌军调教出来的,自然大腿健腹,跑得飞快,与敌军的追击不相伯仲,于是形成了一段永远的差距。感觉上,就是一个字:“爽”!
  我用望远镜观察着敌军的动向,他们追我们就跑,他们休息,我们也休息,搞行敌军恼火异常,仿佛要在屁股后插下火箭似的,宁愿屁股开花,也要将我砍杀。
  这亲追逐了两天,收到了白莲的信鸽,说‘猛嗜部落’正式向‘赫国’发起战争,准备进攻!
  于是,我与罂粟花兵分两路,他回阵营组织战斗,我将这批为数不少东的‘猛嗜部落’引入‘烙国’军队面前。
  一来为眼镜蛇解决掉燕王这个隐患,二来也让‘烙国’为此次战争出点力气。
  罂粟花即使没说什么,但我仍旧感觉到他的不放心,但我们都知道,战争就是如此,它煎熬着人们的心血,蒸煮着人们的意志,油炸着人们的神经,烘烤着人们的身体,如果不吃了别人,就会成为他人的腹中餐!
  不想死,就得战斗!
  在分别前,大家随着敌军一同休养生息,罂粟花坐到我身边,拾起一根木棍,在荒原地土地上随意勾画着图案,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飘来那般不真切:“父皇不但是一个优秀的男子,更是天下间难得一见的强悍霸主,当他宠你时,你觉得自己就是天上那独一无二的皎月,怕是永远也不想做繁星中的一颗。
  就是这样的男子让娘以为她是独特的存在,是唯一的真爱。
  娘很爱父皇,爱得有些癫狂,父皇虽然给娘圣眷荣宠,却也是极宠槿淑妃。这一点使娘常常患难得患失,深怕失去这个掌控天下的男人。父皇终日劳于政务,招槿淑妃陪王伴驾的时间明显比如见娘多,娘心有怨气,又爱了底下人挑唆,一气之下闯了御书房,撕了槿淑妃正在整理的折子,被盛怒下的父皇贬入冷宫。
  那时,娘已经怀了我。
  父皇心怀着的是天下,而娘心里的只是父皇,哪个爱得多了,相对得到的就会越少。种种不平衡下,定然要做出伤人伤已的事。
  我不知道娘是怎么熬过来的,也不知道娘是在怎样的困难下将我征聘。却知道,从我有记忆以来,娘每天做的事就是守望着父皇的宫殿方向,痴痴盼望着那个男人能想起她,来将她接出去……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娘走了,不能再翘首盼望。
  而那个男人,却一次也没有出现过,甚至连偶尔的探望也没有。
  呵……还真是最是无情帝王家……
  山儿,我恨过,非常深刻的恨。
  恨父皇的无情,恨母亲的痴傻,恨自己的无能,恨奴才的嘴脸,恨那金碧辉煌的刺眼!
  当你满心满眼都是恨的时候,在物极必反中,你就学会了隐藏,无论好的坏的,全部隐藏起来。即使是哭,也不能让人看了笑话。更何况,有时候,泪水所带来的不一定是糖果,更是他人嘲笑的险恶嘴脸。
  可当你一直隐藏恨意的时候,却往往模糊混淆了自己的性格,甚至在越来越深刻的隐藏功力中,连自己这样的宿主都会被自己骗得分不清真实与虚假。
  所以,很长一段的时间里,我也变得不了解自己,以为自己恨父皇,却也觉得没什么可恨的。这是娘的感情,她的命,她自己选择的路。若非那么爱,又怎么会如此刺痛?终究是无法逃脱的孽障罢了。
  哦……算了,不提这个。
  对了,你不是好奇过我会自己洗衣物吗?其实,我很早便学会自食其力,做饭、洗衣、缝补、种菜、修盖房子,还真是过日子的当家好手。真是冷宫锻炼人才啊。
  那时,我才七岁,娘仙逝了,冷宫里就剩下我一人,便是个太监都能踩我一脚,我又怎么能不学会照顾自己呢?
  我记得,有一天,我饿得难受,便又给自己烤起了红薯,却把十一弟引来。
  山儿,你应该知道,十一弟的眼睛有多漂亮,纯净得仿佛不似凡尘,没有那些污秽,没有任何歧视。
  就是那么一个小小的人儿,穿着一身嫩绿色的锦衣华服,漂亮得像佛前的童子般清澈,他就那么扁着小嘴儿,咽着口水,眼巴巴地望着我手中的红薯,奶声奶气:要吃。
  要吃?他以为要吃就会有吃的吗?
  我当时是极其气愤的,却也不忍赶他走,只是自顾自地吃了红薯。
  十一弟却也不走,就这么嗅着小鼻子围着我转,眼巴巴地盯着红薯咽口水。
  我终是抵不过他的缠闹,分了他一口红薯肉。
  呵呵……
  从那以后,十一弟便常常偷跑来冷宫,与我混些平时吃不到的粗物。后来,他渐渐长大了,又开始将一些精美的吃食带给我,与我躲在破屋子里,一同分享。
  就是这么一个馋嘴的小家伙,在暗无天日的冷宫里陪着我度过,他反美食拿给我吃,也在冬天抱棉被给我,也会在受伤后跑来跟我诉说委屈,让我觉得自己是被人需要的。
  十一弟看似孩子心性、娇纵无理,实则却是我们兄弟中最聪慧的一个。当初,若不是小小年纪的他设计将我带出冷宫,又故意去中秋家宴上闹了一阵子,为夫现在可能还窝在冷宫里,种着地瓜,苦盼娘子呢。”
  罂粟花低垂的脸庞转向我,眼底沁满毫无掩饰的温情:“十一弟的韧性,山儿见识过的。即使你不理他,或者你不喜他,只要他认准了,便一头扎进去,即使撞得头破血流,也不会轻易放手。那是个……既馋嘴又聪慧的小疯子……”
  我也拾起一根木棍,蝍蝍盯着荒地,狠狠勾画着,心绪复杂地胡乱道:“与我说这些做什么?让我放弃白莲?成全你们的爱情?”
  罂粟花低低笑着,用手中的小棍敲打着我手中的缩手缩脚,调侃道:“即能治国又是将才,即是神医又能取人头颅,看似分外精明的脑袋,怎么就对情字一知半解?”
  我转眼望去,即被罂粟花眼中的深情震撼了灵魂,突然有点手脚不知要入在何处的无措。
  罂粟花见我如此,满意的点点头:“这就对了。”
  我皱眉:“什么对了?”
  罂粟花缓缓贴进,暧昧地笑道:“山儿这样才有点小娘子的害羞味道。”
  我一巴掌拍出去,直接袭击了罂粟花的额头,将那张勾引女人的脸推远。
  罂粟花竟然不要脸地感慨道:“果然打是亲,骂是爱啊。”
  我抬腿想踹过去,却生生忍了下来,抱住腿,用木棍,使劲在地上刻画着:罂粟花,是混蛋!
  罂粟花轻溢出愉悦的笑声,道:“就剩这一个混蛋山儿没有入画了。”
  我转眼望去,但见罂粟花褐色的眼底深深映满了我的铜色的面具,以及面具下那淡粉色的柔软唇畔。
  我以为他会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因为,我好像明白他说得是什么意思。
  但罂粟花却豁然站起,飞身上了战马,大手一挥,责令士兵整装待发。
  我胸口气结,身子噌地弹起,咬牙切齿张口大骂道:“罂粟花,你个混蛋!”飞身上了战马,打算呼啸而去。
  罂粟花却突然长臂一伸,大手压住我的颈项,侧过殷红的唇畔,载着别离的味道,迅猛地落吻在我的唇畔上!
  在所有人的倒吸气声里,他直直窜入我的唇舌中,炽热而浓烈地纠缠着……
  我,傻,了……
  这个吻不知道有多长了,也不知道是否永恒了刹那,直到罂粟花放开我,我也没能回过神儿。
  他伸手控了控我辰上的口水,眯眼仰望一下太阳,在唇边勾起一抹极其动人的浅笑,幽幽道:“若我死了,就忘了我这个混蛋;若我没死,就给你个地老天荒。”
  高喝一声驾,那铜红色的盔甲便消失在茫茫荒原上。
  在他转身消失的刹那,我亦掉转马头,往与那个男人背道而驰的方向进发。
  铜色面具是我在男儿世界里最坚强的表情,不会有所谓的眼泪纷飞,只是……嘴,有点咸。
  妈地!这个祸害!
  一百三十五。联想的呜
  成功地挑起了‘猛嗜部落’部分人马与‘烙国’燕王的战争,自己则带领着兄弟们火速赶往真正的兵家战场!
  一路上,我都在想与那两皇三王的纠缠,仿佛都是冥冥中注定的情债,理不清,扯不断,闹不明,讲还乱。
  倒是谁辜负了谁?倒是谁背弃了谁?到底是谁爱上了谁?我怀疑了白莲,眼镜蛇怀疑了我;白莲简单地原谅了我,而我……似乎经过了解那条蛇的故事也原谅了他。那么,接下来,又该何去何从?
  人的心思太复杂,说不定在哪个拐弯处遇见谁,然后经历了怎样的瓜葛,以为在下一个路中就可以放手,却不想,手上的余温定然是要回忆一生的眷恋。
  原来,全心全意去相信一个人,是这么难。
  记得江米说,人生就像乘车,风景要看,但最重要的是要下对站台。
  可以,我现在却觉得,对于第一次乘车的人,难免会贪恋不同的风景,在人生的这趟路程中走走停停、上上下下,很难正确的估计出哪一站才是自己的终点站。
  而终点就真得是终点吗?会不会是下个旅程的转折点?或者,又是一次循环?终点既起点?起点才是终点?
  人生反复无常的东西实在太多,而感情,显然是个中翘楚。
  大喝一声驾,马儿若箭般冲了出去,不分日夜的赶路,是如此急切。
  当我邻近那混乱的战场时,赫然在万军的铁甲中发现了‘烙国’的旗帜,看见了眼镜蛇那银光烁烁的盔甲!
  心,瞬间跳跃。怕是终我一生,也不能忽视这个男人的存在。
  定下心神,用望远镜眺望着战局,但见‘赫国’与‘猛嗜部落’已然正面开战!而左‘鸿’右‘烙’仍旧在观望着。
  ‘赫国’的城头站着一位绝色白袍小将,正翘首观望着局势,显然那只馋嘴的小狐狸又被罂粟花很好的保护起来,被安全地困在城门内,没让他出来参战。
  在金戈铁马中,我迅速找到那个冲锋在第一线上的身影,见那铜红色的盔甲已然被血染成了刺目的色泽,仿佛覆盖了无数人的生命,那样诡异,那样嗜血,真的若诱人的罂粟,在妖冶间,夺去人的性命,吸了人的灵魂。
  不过,这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活着。
  千军万马中,漫天血气里,人类的性命真得卑贱若蝼蚁。每个人,皆奋力挥舞着压人性命的刀刃,用那冰冷的锋利刺放对方体内,滑出血的痕迹,飞逝出生命的最后痕迹。
  杀与被杀,仿佛不是一种形式,而是必然的结果。
  鲜血在脚下蔓延,河津了这片干涸的土地,不知明年,是否能开出摇曳的红花?若是红花,不知是否会有那血腥的味道?若有血腥的味道,不知何时才能散去,还此地一片芳草香?
  什么是正义?什么是真理?站在不同的至高点,便会看出不同的视角,产生不同的利益。
  而我,只是这芸芸众生中的一缕幽魂,地狱里没有被下了油锅,炸成风干的腊肉。那么,今时的我,又怎么能分辨出孰是孰非?
  我只知道,我的心,渴望着家,想守候着那一份份即使我不曾拥有,却仍想庇护的亲情。对于烧杀掠夺的悍匪,对于侮辱女子的禽兽,我,从不手软!
  操起自己的‘万斩’,指向那‘猛嗜部落’的阵营,大喝道:“将这些悍匪禽兽,捕杀在这片地地,慰奠清白的灵魂!冲啊……!!!”
  在‘赫国’与‘烙国’的中间位置,带领着肝胆相照的兄弟,以雷霆之怒,快刃之势,载着滚滚的肃杀之气,冲入战场,并列在罂粟花身旁。
  那没有德行的人竟然还倒出空闲来飞我一记媚眼,唤了声:“小娘子~~~~休息一下 广告时间:淘宝商城官方旗舰店新年回馈99元 no1dara韩版衬衫领男士毛衣假两件修身男装针织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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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万斩’一挥,直接挑开他对面敌人的脖子,喷了他一脸鲜血!微仰着下巴,不屑地扫眼罂粟花。
  罂粟花瞬间爆发了将军凶猛,一连斩了五人头颅,然后斜我一眼,满是挑衅!
  我X!跟我比杀人呢?老子怒了,大喝一声驾,冲着不远处的主将冲去!
  那族长的二儿子看见我后竟然暖意怒发冲冠!提着大刀,亦冲我呼啸而来。看那架势,若不将我碎尸万断,定然不会解心头之恨!
  我知道,我一定抵抗不住他那奋力的一砍,所以,识时务的我,立刻掉转马头,跑了……
  也就在此时,战局突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最更令人意想不到的‘烙国’铁骑,竟以猛兽之姿,豹子之速,踏着滚滚黄土,冲入战场,将兵器对准了‘猛嗜部落’!
  新一轮的厮杀开始了……
  显然‘猛嗜部落’主将与我有仇,一心追在我身后或砍或劈,外加弯弓射箭,无所不用其极地想置我于死地,中中还咬牙切齿地叫嚷着:“受死吧!”“赔我大哥命来!”“陪我三弟命来!”“别逃!”“看招!”“死吧!”
  罂粟花挥刀拦阻,试图搏杀,却被敌军人马奋力群围,为主将制造屠杀我的大好时机。
  我左躲右闪地想将他惹毛,却一不小心,被他赶进了布置好的陷阱,被敌军的带刺绳索捆住了马腿,进退不得。
  感觉那大刀从背后呼啸而来,而前面的两名敌军亦支出长矛,直刺向我的心口!
  危机时刻,我瞬间横出‘万斩’,挑了前面一人的脖子,身子斜伏,挂在马侧,打算躲过前后同时发起的致命一击。
  而这个二王子显然武功不弱,横扫的刀一空,立刻改变刀锋,向下劈来!
  前面的敌军说长矛一转,随我而来。
  我躲无可,避无可避,觉得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幸好眼见罂粟花大刀挥下,斩向前面敌军的手臂,而我则拼死后挥‘万斩’,企图快过那致命的一劈,虽然凭借多年的应战经验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但人的本能除了自保外,还有同归于尽!
  然而,预想的劈裂之痛并没有传来,而熟悉的血腥味道却通过‘万斩’传入我的感官,让我知道,又一个敌军王子,死在了我的刃下。
  缓缓转过身,想窥视一下到底发生了何种突发状况,却与眼镜蛇的点青眸子狠狠地撞击到一起。
  不知道是那银色盔甲晃得我睁不开眼睛,还是眼镜蛇的眼神太过骇人,或者……是眼镜蛇挡向二王子的表刀太过刺眼,总之,我眼前一片高光,迫使我闭上眼睛,躲开这种炽热下的惊慌。
  右手的‘万斩’缓缓划出二王子的脖子,在鲜血喷洒中,眼镜蛇长臂一横,直接将我抱坐到身下的坐骑上,策马扬鞭绝尘而去。
  我知道,这个男人怒了。
  心中不免戚戚然,有种此去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但,眼镜蛇那紧紧钳制在我腰间的手却让我觉得思念。
  我有些恼火自己的纷乱感情,为什么要和他们纠缠得这么深?深到成为一种混入骨血的痛!怕是生生世世地无法消停了。
  ‘烙国’的铁骑因眼镜蛇的撤离而迅速撤退,残忍的现场也因二王子的残废导致‘猛嗜部落’士气大败,不得不鸣金收兵,独自哀掉。
  眼镜蛇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用手臂紧紧地、狠狠地、用尽全力发捆着我的腰身,仿佛不勒断就不解气似的。
  我却国自己的不告而别明显底气不足,抿唇挺着眼镜蛇的无声酷刑。
  ‘赫国’收兵后,罂粟花策马追来,拦住一眼镜蛇的马头,笑得一脸欠扁样,吊儿郎当地吐着肉麻兮兮的话,但……却不是我,而是……呃……他是这么说的:“蛇蛇,想不到你还真来帮我,实在让人太感动了。”
  即使看不到眼镜蛇的脸,我亦感受到他细微一颤抖一下,怕是被恶心到了,哎……这可怜的小蛇。眼镜蛇不屑地冷哼一声,继续驾马往自己的营地奔。
  而罂粟花仍旧没脸没皮地跟了过来,继续热乎道:“蛇蛇,既然我们一个阵营,不如我样商量一下围剿大计,如何?别走嘛,这么长时间没见面,可是怪想的。”
  我一抖,开始佩服眼镜蛇那没有砍人的定力,也景仰起罂粟花的典型不要脸神功。
  眼镜蛇仍旧释放着冷气,挂着生人勿近的死神脸,但终是不胜其烦的开了尊口,以冻死人的语气说:“一个时辰后谈。”继续策马前行。
  要说罂粟花的磨人功夫,绝对无人能及,仍旧笑嘻嘻的执着跟进,黏糊道:“现在谈吧,怎么如此生分?大家可都是自己人啊。”
  眼镜蛇提起一口气,扫眼身旁的江弩,江弩立刻上前挡下罂粟花的纠缠。
  眼镜蛇这才带着我,一路飞奔回现搭的军营,一把将我从马背上
  扯下,顺手扯进了帐蓬,大刀往桌上一扔,身子往椅子上一坐,操起我的身子,翻手按到自己腿上,布匹的碎裂声后,便是劈啪落下的大巴掌……我硬着骨头,咬着唇,愣是没有吭一声。
  而眼镜蛇却兽性大发,越打越狠,仿佛不拍烂我的屁股就不解气似的,口中还教训道:“你不知道刚才多危险?知不知道你命悬一线?让你逞英雄!让你不听话!让你不千而别!让你害我担心!”
  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又犯了思维上的错误,我就应该痛彻心肺地狂嚎,才能解了眼镜蛇的闷气,饶过我可怜的屁股。
  于是,我扯开嗓子,用撕心裂肺的声音嚎叫着:“啊……痛啊……救命啊……杀人啦……活不了了……”
  帐篷外面一阵躁动,看来终于有人冲破了层层阻碍,救驾来也。
  我感动得热泪盈眶,想起身迎去,却受制于人。
  抬起铜脸,扁着菱形柔唇,望向冰雹脸地眼镜蛇。
  眼镜蛇随手取了我的面具,抱起我的腰身,让我正对着他的脸孔,让我知晓他的愤怒,让我……看见他眼中了的紧张与惊慌,听着他恨声恐吓道:“若再敢不告而另,就把你的屁股拍烂!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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